『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莫大亲王不日访问九州市的消息,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
对于不知道莫大亲王与覃氏二公子真实情况的普通民众来说,这是一次遥不可及的高层交流,本就只是茶语饭后的谈资,再加上此时南方行省岌岌可危的现状,更是引起了民众们的诸多猜测——南方行省的赫塞人头子应该已经穷途末路,来联邦寻求援助了。
而对于多少了解隐情的官员,他们都能感觉到这次会面背后涌动的暗流。
联邦首府,九州市。
坤瑟斯宫,联邦内阁。
此时会议的十二个人,可以说是联邦真正的话事人了。
覃南锴这个有名无实的代元首环视众人的神色,听着工作人员念诵在南方行省省议会的文书。
文书上的意思非常明确:莫亲王不日抵达南方行省驻九州办事处......
随着工作人员宣读完文书内容,覃南锴脸上露出了嘲讽般的笑容:
“这回,应该遂了各位的心意了,莫导师就要来了!”
“你们有什么高见,都可以说说了!”
他语气有些愤怒,不过在场的众人都明白原因,嗯,覃二公子在个人感情上一直对与莫测握手言和有些抵触,这不是让众人逼着给莫测写信么,而且是一连三封道歉信,让这位联邦代元首级低声下气地同时又折损了面子。
可以理解嘛,代元首还年轻呢......
首相兼岳父的克里夫特·韦伯斯特脸上露出了笑容:
“功夫不负有心人啊,莫测终于肯和我们联邦重归于好了!”
“这是好事!这是......公子您努力的结果,千万要抓住这次机会啊。”
覃南锴看了看自己这位岳父,本来想要恼怒地反怼两句,却发现岳父神色有异,正嗪着嘴角的微笑对他使了个眼神。
略一琢磨,覃南锴还是忍住了火气,没说话。
薛常自从掌控了联邦数万青军之后,也是占据了十二内阁席位的末席,此时听到莫测要回来了,脸上倒是露出真的欣喜。
而作为覃氏家族代表的,四半灵之一的覃西成头上戴着面具,身穿着厚实的斗篷,将已经残缺的身体掩盖起来。他此时凝声停顿了一下,用面具上空洞的眼睛转向覃南锴:
“这件事.......恐怕要再做规划了,毕竟今日不同往日。”
“之前,莫测可是手握南方行省的赫塞亲王,现在呢?他已经是新党之祸下的丧家之犬了!我们与他......还有重归于好的必要吗?”
“要不要考虑将莫测扣下来?”
“长老大人,不可!”薛常第一个就不同意。
联邦议长聂兴和也是连连摆手:“长老这么做,恐怕让我们联邦被天下耻笑啊。”
覃南锴也是冷哼一声。
他对这位爷爷已经腻歪至极......
当初坤瑟斯宫大战,他可是为了夺嫡,不得不请出家族这四位耆老助阵......毕竟,当时的父亲已经昏聩许多年了,他还能打着以联邦事业为重的大旗作为借口诛杀父亲。
但是谁知道现在会变成这样?联邦元首老爸好死不活,这四位大佬又送不走了,爷爷顺手拿回了覃氏家族第一长老之位,在覃南锴不能成为族长的情况下,成为了家族内限制他的强大势力,令覃南锴头疼不已。
此时听见爷爷这么说,覃南锴也是恼怒至极:
“当初让我写道歉信的也是您!现在我好不容易与莫测能握手言和了,你们又变卦了?”
“我到底怎么做你们才满意?”
首相·克里夫特·韦伯斯特连忙出言提醒:“公子,莫测可是您的恩师,您最好不要直接称其名讳,这有违尊师之道。”
覃南锴是真的很想翻白眼。
其余众人都不说话,只有薛常点了点头,随声附和道:“公子说的对,公子真是太难了。”
只是,覃西成连看都没看薛常,而是自顾自地分析说道:
“我的意思......请公子明鉴!”
“眼下南方行省已经乱了,莫测肯在这个时候给出回应,而且还亲自来一趟......呵呵,不正是说明他已经无力应付南方行省的局面了么?他是来求救的!”
“我们现在扣下他,或者击杀他,就可以对南方行省用兵了,区区新党,可不是我们的对手啊,这是重新拿回南方行省的好机会!”
“这机会太难得了!”
这还真是个机会,这一点,的确不可否认。
对于之前逼迫覃南锴与莫亲王握手言和这件事,当然并不是仅仅因为莫测是个能辅助覃南锴建设联邦的人才,而是因为背后的真实利益啊——联邦九大行省之一的南方行省可是就在人家手中。
联邦千年以来都是大陆的主宰,现在在九大行省丢了一个,当然会想着收回,这是当今联邦最高目标。
在同时需要面对潘多拉的情况下,联邦是无力再与南部落为敌的,这样的情况下收回南方行省无异于痴人说梦,所以才用怀柔的态度让覃南锴与莫测和谈,期望用最低的成本先打一些“和平收复”的基础。
但是现在,局面的确不一样了。
覃南锴闻言也是一阵沉思,只是越想,额头的青筋跳动得越厉害,转头看向爷爷,问道:
“留下莫测?”
“爷爷您说得轻巧,我只想问您,您留得下的莫测......不,莫老师么?”
“他可是能从大宗师手中逃走的人,是能击杀第一首席心魔的存在!”
这两句话,覃南锴说的咬牙切齿。
覃西成这才微微错愕,想起来自己好像忘了最重要的事情......想要给猫挂铃铛,你得首先能挂上去才行。
“这......的确有些难度。”覃西成缓了缓,犹自不肯打消念头:
“所以我们要好好筹划一番啊!莫测现在的等级,应该也就是青级的层次......嗯,动手的确有风险,但是我们可以......可以下毒,可以暗杀......总之,我们要用出其不意的手段。”
首相·克里夫特·韦伯斯特长叹了一声:“要是能够如此简单,莫国师恐怕活不到今天了。”
“以我对他的了解,呵呵......这些手段,恐怕要比直接杀死他更难。”
薛常连连点头:“不错,莫测这人神鬼难测,不会倒在这种简单的圈套上。”
“可是......”覃西成还想说话,却是看到覃南锴看向他:
“我再提醒您一句!莫测......手中可是掌握着复苏之戒,那可是唯一能让我父亲恢复的东西!”
“您可是要想好了,这一动手无论成功与否,我们双方必定决裂,要是拿不到那个复苏之戒,我爸怎么办?”
说这几句话的时候,覃南锴依旧义愤填膺......这倒不是对覃西成发火,而是因为一提到自己的元首老爸,他就想起这段时间过的日子——那可是像照顾孩子一样,天天照顾老爸的饮食起居啊,这不么,现在晚上睡觉都要花一大把精力,才能让老爹不赖在自己床上。
覃西成也是止住了话语。
对啊,还要考虑元首儿子的处境呢,忘了复苏之戒了......额,莫测手中还有让我们不敢动手的依仗呢,怪不得敢再次孤身前来。
嗯......不过,作为现任元首的老爹,现任代元首的爷爷以及覃氏的第一长老,他是不能承认自己错误的,打死都不能,于是看向了覃南锴,语气严厉道:
“提醒我一句?南锴,你这语气也太无礼了!我可是你爷爷!”
覃南锴欲哭无泪。
好吧,你赢了......
旁边联邦总法官听到这话,则是双手合十,显得激动无比:
“那么......莫测这次来应该就是和谈了,不管怎么样,哈哈哈哈,我们双方的关系缓和了,可以求他医治元首大人了。”
“元首大人就要恢复如初,重新回到统领联邦的位置上了!”
“联邦万岁!我联邦元首覃难敌......万岁。”
众人中有几人露出了同样的笑容。
覃南锴表示自己不想说话了。
特么的......
我是怎么混到这么惨的?被逼着跟莫测道歉,现在莫测来了,又得被逼着求莫测医治父亲,嗯,特么的万一他真的又同意了,把父亲治好......我这辈子估计要永远离开元首之位了。
这局面,诡异的离谱,用民众们聊天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无论怎么着,都对我覃南锴不利啊。
对于元首之位,我覃南锴是无论如何都不行,是吧?铁神?
首相克里夫特·韦伯斯特接过了话题:“这是后话了......那么,现在我们的基本方针定了,就是与莫测真正地握手言和。”
“我们所求......无非一是南方行省,二是请其治疗元首大人,嗯,这第一嘛,现在我们双方刚刚开始修复关系,自然不能过急,要徐而图之......第二嘛,倒是可以与莫测做个交易。”
“总之,就是保持原本的方针不变,南锴,你还是需要与莫测坦诚相待的,往真正化干戈为玉帛的方向努力。”
“好......好吧!”覃南锴叹着气说道。
早就知道会这个吊样......
嗯,开这场会之前,心里就隐隐知道莫测回来了,后面的日子更加难过了,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啊......现在除了要伺候老爸,伺候覃氏这群老不死的,伺候眼前各位联邦内阁成员,之后还得多伺候一个莫测。
我特么属太监的是不是?
......
好在覃南锴早就有了心里准备,也懒得再和这群人废话,默不作声躲清闲去了。
后面众人依旧在讨论。
“首相大人说的不错,南方行省可徐而图之......”
“只是,请莫测治疗元首大人的话,那恐怕除了南锴要献殷勤之外......额,是我口误,南锴不要见怪......我是说要让莫测出手的话,恐怕还真得付出点什么。”
“没错,这是一场交易。”
“莫测这次来,不正是为了求救么?我们以此为筹码如何?让我们联邦帮忙出兵平叛,那就得先治疗元首大人。”
“妙啊......大法官大人。”
“这是运筹帷幄之下,对咱们最好的选择。”总法官呵呵笑道。
首相·克里夫特·韦伯斯特看了覃南锴一眼,只见女婿一直无语,不由得暗自摇了摇头,看向大法官:
“这样不对!”
“刀兵岂是能轻易动的?要知道大炮一响,黄金万两!我们联邦要是这么容易就帮忙出兵,岂不是将自己推入战争的泥潭?”
“要精明一些啊,各位!我们要用最小的代价去搏一搏,这才是性价比最高的选择,嗯......我是说,除了南锴要敬重莫测之外,更是付出最小的实际利益。”
“比如......”
首相·克里夫特看向覃南锴:“我们可以将......将‘国师’这个称号送给他,反正也只是个称号,现在整个联邦早就已经叫他莫国师了......呵呵,我们用他已经获得的称谓赠送给他,不用耗费国库分毫。”
“还有,要做到极致......南锴,要不授予莫测公爵席位吧,呵呵呵呵......”
聂兴和脑子转的极快,立刻明白了老搭档的意思:“好主意!授予公爵名号,却可以不用授予土地,毕竟,莫测已经手中掌握着南方行省的所有领土。”
“莫测应该明白这个意思,嗯,就是将这件事做实,谁也说不出来什么,同时呢?又能让莫测看到我们的诚意。”
“反正南方行省咱们拿不回来,相当于给莫测发个合法的证件而已嘛......”
这一次,倒是真的让众人意见一致了。
没错,这是最低的代价。
莫测把控着南方行省,那就将南方行省作为封地发给他,同时给他公爵的席位与封号,其实......联邦一个子都没出,还真是就相当于发了个证件,且能表达足够的诚意。
当首相·克里夫特·韦伯斯特看向覃南锴的时候,覃南锴无力地挥了挥手:
“你们决定就好了,都按你们说的办。”
.........
散会了。
首相·克里夫特·韦伯斯特却是转了个弯,没走。
再次和女婿密谈。
首相·克里夫特·韦伯斯特面色相当凝重,低声提醒说道:
“南锴,你要懂得虚与委蛇啊......至少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做的。”
“嗯,我必须提醒你,不管计划如何制定,我们一定要携手阻拦莫测......治疗你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