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第一魔祖沙耶那被彻底抹杀,隔绝人族与魔族千万年仇恨的新海沟被重新建立,新的世界规则让久经战火的大地重新迸发出傲然生机。
虽然在末日一战中,无数人族强者陨落在对战魔族的战火里,夜行者,绝心,魇衣,王道人,剑极,原始太尊……那些英雄的名字烙印在历史长河最壮丽的波澜上,永远铭记于世人充满追忆和敬佩的记忆里。
但是人族并没有因为这些幻道最强者的陨落而失去寻求天道的动力,相反,无论是天宗还是分散于各人族主陆的无名小派,都或多或少地保存了延续自己道统的火种。
活着的后人,因为经历过末日之战的洗礼,如雨后春笋般成长起来,甚至比他们的先辈们更加坚韧顽强。
在血十三的威慑下,新海沟两侧的两族人民很快适应了新的生活。
阿斯兰特游走于人族宗门与世家强权之间,平衡着战后各方势力的发展,避免强权借由战后混乱时局暗中谋求不正当利益。因为他处事公正严明,所以虽然他战力未达人族巅峰,但俨然已经取代数万年来天宗大宗主不可撼动的地位,成为人族一方新的领导者。
魔族一方,帝岚被莫名其妙地推上了第一魔帝的宝座。
魔族与人族疆域不再接壤,因新海沟的建立也失去继续跟人族战斗的机会,但这并不能改变魔族血脉深处好斗争强的因子。
所以当帝岚这么一个亲近人族又不喜欢打架的奇葩坐上魔族至尊的高位,不少魔皇都不服气地传送到新魔都找帝岚单挑。
当然……结果自然是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魔皇们被第一魔帝身旁的“暗卫”们揍得鼻青脸肿挺尸在大街上。
据那些拖着半条命爬回自己领地的魔皇们心有余悸地回忆,第一魔帝身边存在着一群变态的强者,其中以一个四眼妖怪为首!
当“四眼妖怪”的传说在魔族愈演愈烈的时刻,邪火子老头却隐藏在魔族帝都一脸得意。
其实邪火子也问过血十三,为什么让帝岚成为魔族的新魔帝,血十三的回答带着让人折服的睿智。
“一个彻底的吃货无论拥有多强大的野心,都捅不出什么妖蛾子来。”
看着帝岚坐在黄金一座上吃鸡腿满口流油,还把镶嵌在帝座上的火魔宝珠改造成烤肉装置的怂样,邪火老头对血十三的见地深以为是。
不过还有一个理由血十三并没有对邪火子言明,看似愚钝者,通常内心深处都隐藏着极大的智慧,何况帝岚的天份,的确是魔族中万里挑一的天才。在当下百废待兴的时局里,一个聪明又没有野心的未来强者,绝对是坐镇魔族一方最合适的人选!
沙耶那死后,世人开始习惯那屹立于天边,被血十三重新规划的“海沟”。
高大的“海沟”没有尽头,从天此处一直延伸到目光不可及的彼端。从此之后,人族的世界内再也没有出现过任何魔族的身影,魔族的世界也再没有贫瘠,被第一魔祖暗中吞噬的天地灵气,重新循环于风雨河川中,一切看上去都已重回正轨。
不过那些经历过末日一战的强者,在享受着难得的平静之外,亦经常若有所思地抬头眺望新海沟的方向,用目光寻找海沟上的一道白光。
镇压海沟的是一座洁白的高塔,只要那道白光不灭,人族便永享太平。
这塔名为“冰封”。
新历五十二年,战后一直沉寂于新“海沟”上的冰封城突然如烟花般绚烂地绽放出千百流矢,箭羽裹挟劲风,向着四面八方飞散而去。
其中一支长箭,透过层层流云光幕,不知道以什么秘法直达一处碧海青山幽玄之所,完全无视这世外桃园中设下的层层锁山大阵。穿入玉石堆砌的窗棂,直击一位老者的背心!
这老者的背影令人熟悉,若是行走世间,定会让那些曾经经历过末日一战的幻修小辈们激动得热血沸腾,大呼“太尊”二字后伏倒于地。
他是归元太尊,原始太尊陨落后便接管了天宗的大小事务。
感觉到杀意蓦然到来,归元太尊心脉大动,惊诧天宗守备最森严的天阁也会被陌生气息轻意渗透。
只见他仓促转身,以与年龄完全不符的敏捷身手一把握住了那试图扎透他脊梁的冷箭,澎湃的灵气,顿时在空气内推出层层金色的涟漪,足见神秘流矢的惊人威力。
不过在他汗水潸潸流下之前,手里正轻震尾羽的长箭却突然敛去了所有歹毒的意味,在指缝间散发出一种点到为止的轻蔑。
“这是什么箭?”
归元太尊目光一凛后从箭尾取出一张信笺。
“红信?请帖!”
看到信笺开头金光灿灿的两个大字,心有余悸的归元太尊当下额角跳动,心里惴惴不安,因为他在此信上闻到了血十三恶魔的气息。随即展开信笺看到其中内容,归元太尊脸色果然又紫了好几分!
“师尊,发生什么事?为何您脸色这么差?”
与归元太尊共处一室的百代崆峒出声,忍不住在红色的信笺与归元太尊惨淡的老脸间来回扫视,心里猜测到底发生什么大事。
“请帖?呵呵呵呵……”
一阵干笑,归元太尊满嘴苦味,血十三的请帖,哪里是什么“请帖”?分明是光明正大的勒索!
“小归!”
血十三在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前如此嚣张地称呼现世天宗大宗主归元。
“正月十日,务必来我白川冰封城,届时务必带一匹青海碧园产的六绝丝锦,要不艳不暗,刚好的正红。两株千年以上的鬼莲,根茎完好,移土可活。听说天宗秘库里私藏有远古美酒,老子也不知道都有什么品种,反正我也不诓你,拿出三分之二献与我,其它三分之一老子再不染指……六对玉壶,要有至少五种浸色,十六斛拳头大小的南海明珠,二十四件火属性品质在天阶以上的攻击幻器……”
没有废话,血十三直接了当地索要着各种名贵稀有的物品,每一件都价值连城,字字都是金铢,只看到中段,归元太宗仿佛已经听见整个天宗家业破产发出的咔嚓声响。
若只是索要一般财物还好,无耻的血魔这次提出的物件,许多都是归元太尊闻所未闻!
就拿碧园云锦来说,碧园所养,丝蚕并非寻常品种,丝蚕也分风光水火光暗六种,六种丝蚕因为属性不同,原本并不可以杂交产丝,可是碧园的女子们却硬生生从六蚕中培养出了集大乘的后裔蚕种,所产六绝蚕丝,不畏水火,于阳光下散发璀璨光芒,于月色下笼罩朦胧暗光。这等蚕丝,一年只产数两,其价值无法以金铢衡量。人间帝王只闻其名而无法见其物,就算归元太尊自己,也只有一条六绝蚕丝织就的发带,平日里还舍不得拿出来使用,那无耻的血十三居然狮子大张口,一伸手就要一匹,这可是碧园千年的产量!
还有天宗的藏酒,那可是历代天宗宗主积累下的好货色,通通蕴藏奇异灵气,只消一口便能让人灵气澎湃,若是幻修实力不济者,喝上一口只怕就能爆体而亡,若是正卡在修炼关头,也许美酒带给饮者的飘渺幻境能为其指出突破瓶颈的道路。
这些美酒也许不能让归元太尊从涅槃晋升永生,却也能为他带上无上好处,也不知道血十三从哪里听闻了天宗藏酒的好处,非要他让出三分之二的私藏,这简直是在归元太尊心头割肉!
“血尊王这是几个意思?难道这些年孝敬他老人家的还不够多么,又要交保护费?”
把头凑近的百代崆峒终于在请帖上找到了令归元太尊泣血的原因,他的嘴角也迅速与归元太尊一样同频率抽搐起来。
强盗哇!
师徒二人在脑海里闪过这三个大字。
只不过当百代崆峒把目光落在红帖最下方的六个小字时,突然惊喜地大叫起来!
“恭贺妖龙大婚!”
原来真是大喜的请帖。
听着百代崆峒的大叫,归元太尊的心情陡地一转,终于明白了血十三索要各种礼物的用意。
“罢了罢了!如果是那两个小家伙,倒也担得起这份礼。”
声音虽淡,却掩盖不了其中了然与期待,归元太尊心中被血十三无耻打劫的憋屈一扫而空,接受了请帖上过分的要求。
末日一战之后,妖娆与龙觉的声名达到极致,一个是血十在唯一弟子,并在末日一战中大放光芒的“妖尊”,一个是被龙神认可的新一代龙战皇!
没有妖娆手中的六灵珠,没有从龙界降临的狂龙,对战沙耶那的苦战哪里会以人族胜利而告终?这二人早已被现世所有幻修者视为继血十三之后,最有可能问鼎永生的初元守护者。二人的结合,更是世之昌盛的象征。
这样说来血十三也不算过分,而是给天宗送来了一个天大的面子,因为这等盛事,不是人人都有资格入席恭贺的。
“好事好事,我百代家也以家族名义,为这贺礼锦上添花!”
搓着双手,百代崆峒立即在归元太尊语毕后将贺礼追加了一成,毕竟若不是自己家那走狗屎运的儿子与妖娆有旧,他哪能从雷界活着出来并被归元太尊收为弟子?百代一脉近年的复兴,更是与妖娆脱不了干系,幻修者们听说妖娆“魔女”的水晶蝎兽出自百代家族,百代家世俗界蝎兽生意立即让整个家族赚得盆满钵盈,就连血脉不纯的杂色幼蝎都卖到了天价,逼得洞里的老蝎子王娶了九百多房小妾,不停地生孩子,只怕过不了多年必会精必蝎亡……
这些年积累在百代世俗家族内的财富更让涅槃老怪们都眼红不止,所以为妖龙大婚尽力,百代世家责无旁贷。
与归元太尊和百代崆峒一样,但凡接到血十三亲自发出流矢的势力都自觉荣幸无比,甚至于将血十三无耻索要繁重贺礼的小细节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这一日,对于冰封塔的落雪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无论是寒冬还是夏季,晶莹的雪花都簌簌不停地从天空落下,静谧而无声。
可是这片宁静下,却酝酿着一股与往日不同的隐隐躁动。
夜在消退,金色的阳光透过云朵洒向大地,在晨曦穿透云层的那个刹那,那股发酵的躁动终于由虚无化为有声,发出轰轰轰的雷响!
轰鸣声越来越来,不过片刻就已震耳欲聋,好像千军万马在厮杀奔腾一样,又好像是万尊巨鼓同时奏鸣!
远方急急压来数千股强大的威压,搅得狂风四起在天空中推出层层如鱼鳞般的云痕,这些威压各不相让,你我追逐,霸气滔天,让人窥而心惊肉跳,可是这些杂驳强大的威压却又通通不约而同地在靠近眼前百米冰墙千丈范围外化做虚无,仿佛害怕惊扰冰墙内任何一片飘雪。
墙里墙外是两个世界!
墙外狂风躁动,墙内细小的雪花依旧以它们亘古不变的速度打着旋儿轻盈地落在地面上。
第一驾飞腾的车马从东方驰来,竟由一头头角狰狞的火兽和一头型如泰坦的冰兽拉扯。车身漆黑,不知道用什么材料铸造,极为沉重。
就算是它身前冰火二兽在狂奔中都露出了凝重的表情,车轮更是压得空气产生撕裂的辙痕。
“天门宗来驾龙尊,妖尊大喜!”
靠近冰封塔时,漆黑的车驾内登时飞出三个人影,其中前二人苍老得无法形容,长长的须发甚至都垂落到了地面上,虽然已不再年轻,但二老还是秉承着天门宗的传统,不着上衣,脖颈上挂着兽骨做的饰品。从他们身上看不出威压存在的痕迹,仿佛平凡老者。
但看跟在这二老身后贵为天门太上长老的烟水子,看向二老的目光充满敬畏,足见二人身份的尊贵。
为妖龙大婚带来天门一脉的祝福天门宗的老怪,不知道是哪个年代的人物,不是天门宗最强,但绝对是最地位最崇高的始祖!
“三位请!”
麒麟王一身水色长衣,带着冰封城一干人马站在城外迎客。
此时他玉冠高耸,封腰上流彩的夔纹在晨光中熠熠生辉,脸色红润犹比当年更温软俊朗。
这五十多年来,妖娆与龙觉在冰封塔外又开拓出一片城域,与妖娆有关系的众人随时都可以入住,麒麟王,元方自是把白川交给雪无打理,自己与刃部众人来到新海沟的冰封塔内。
青霆,小舞亦在迎客队伍当中,好奇地打量着天门宗的来客,只不过很快他们就觉得厌倦,目无旁人地相互嬉闹起来。
原本这片冰雪天地十足广袤,但是此次为了宴请天下强者,每股应邀的门派最多也只能派出三人前来。
“道友客气。”
为首的天门老者目光淡淡扫过眼前众人,心中不禁暗暗惊叹,之前闭关,只听闻冰封城势力之强劲,却没想到不但眼前迎客之晚辈实力逼近涅槃,就连其身后数人都有不弱的修为。
可惜自己已经大限到来,已失去一身神通,不然与这些小辈一齐参与末日一战岂不痛快?
早就心枯的天门始祖,久不悸动的心灵突突一跳,看着后生的崛起,即觉得欣慰又略觉得遗憾。
他们此来,除了对妖娆与龙觉对天门宗的支持表示感谢外,的确是想在自己坐化前再一次好好看一看这新生的初元世界。
天门宗三人踏入雪域不久,天空四面八方就传来更多的破风声响,只见金红色的火雀啼着自云后飞来,在天空中洒开一片澎湃火海;碧绿的腾蛇于风中蜿蜒,上一秒还在极远方,下一秒已经将狂风拍打在了百丈之内。
除乘兽而来的各方强者,还有人御器前来,一些神秘的隐世家族,甚至动用了奇怪的幻器,有的扇形,有的梭形,亦能载人飞驰,速度更胜幻兽三分!
“莱州伊家来贺龙尊,妖尊大喜!”
“彭城雷家来贺龙尊,妖尊大喜!”
“神宗来贺龙尊,妖尊大喜!”
“灭合溟台来贺龙尊,妖尊大喜!”
“海外散修三十七洞天洞主联合来贺!”
来者们发出中气十足的啸声,此起彼伏震得空气隆隆巨响。强者们的神通在云层间呼应天地异相,有霞光自东方升起,金佛卧坐穹窿,百雀引颈而歌,五彩缤纷让人眼花缭乱。
……
“天宗归元,携徒来贺龙尊,妖尊大喜!”
在一片延绵不绝的贺喜声中,归元太尊不大的声响却立即让方圆百里内的强者通通收声,毕竟除了血十三以外,天宗依旧是初元大陆最强宗门。
人群自发分成两道,巨大的幻兽收敛威压,为那紫衫老者与他的同行者缓缓踏来。
“数日不见,太尊大人仿佛又年轻不少。”麒麟王拱手笑道,声音却不卑不亢。
这世上能如此与归元太尊对话的人,除了与其同阶的超级巨擘,只怕也只有冰封城的人敢如此随意。
“麒麟城主,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修炼年月跟老怪没有区别么?顶着一幅二十七八的俊脸,存心气老夫么?”
归元太尊带笑地说道,并不将麒麟王当小辈看待,以他毒辣的目光,看得出眼前男子有踏入涅槃与自己并肩的潜力。
“呵呵,太尊大人说笑了,晚辈只是把心思花在了驻颜方面,不如太尊大人修道的坚定……。”
麒麟王可没有时间与归元太尊在皮相上多客气,将手一挥,恭请归元太尊与百代崆峒,百代明珠入城。
那些密密麻麻站在归元太尊的各大势力,自然屏息宁气地听着麒麟王与归元太尊的对话,在心中暗叹冰封城势力的强大,区区一个城主,就可以令天宗宗主以礼相待,平等对话。
因为心中抱着这样的念头,所有后来者看向麒麟王一甘人等的目光都有了些许不同。
归元太尊温和地对麒麟王颔首,正要向冰原走出的刹那,苍穹内突然惊起一声爆响!
“小归!天宗的好酒带来了没有!”
与喝声响起的同时,一只血红的巨手遮天蔽日,撕开层云取代了蓝天,迅速向归元太尊所在的方向压来!
“那……那是什么?”
没有见过血十三之威的道贺者们纷纷骇然大叫,那些幻化于天空的金佛百雀异相纷纷破碎。只有熟悉此大手的老怪们才压着喉头的腥血,露出敬畏的苦笑。
那是什么?自然是猴急的血十三馋酒了!
天地间弥漫的霸气不容人反抗,直接掐灭所有人体内欲反抗的灵气,拍得幻兽们摇摇欲坠。
“你这无赖,果真是借着自己徒弟大喜强抢我天宗私藏美酒!”
归元太尊脸颊剧烈抽搐,第一时间在心里怒骂血十三的泼皮。不过下意识的反抗心绪很快便被压顶而来的腥红血手拍得支离破碎,只能站在原地等待血十三的摧残。
呼!
一阵狂风过去,归元太尊已经不见踪影,只有瞠目结舌的百代崆峒与百代明珠还站于原地,顶着一头被风揉捏的乱发,表情就像是生吞了几只苍蝇。
“我家血祖大人……咳咳,不会伤害归元太尊的。崆峒兄还请先一步入城吧。”
麒麟王见怪不怪,居然在这等时刻还能保持一贯从容的风度,看来小心脏已经历经多次磨砺,早已百折不屈。
大家都知道血十三行事张狂,可是再狂也没人想到那馋酒的家伙居然在妖龙大婚前直接把天宗的宗主两个指头捏走了,众人登时吓得不轻,堂堂天宗宗主都敌不过血十三一只手掌,大家对血十三力量的认识再次翻新。
于是刚才还嚣张施放着威压以显示自己所代表势力之尊重的来人们,通通脸色惭愧地收敛气息,低低呵斥足下幻兽,恭敬有序排队入场。
看向麒麟王的目光没有了打量,看向冰封塔的目光则充满狂热。
客人入席大概要花一天的时间,相比于城门口的熙熙攘攘,城内也不平静。
只见冰域一角,数条小龙正在拼命地攻击着一片花圃。
这些盘旋在花圃上的小龙,虽然通通只有数十丈的身型,却凌厉无比,或口吐烈火,或纵雪御冰,更有甚者以龙型驾驭幻器散发出强大的气势……
火舌翻卷,冰屑四溅,如果这一幕出现在冰封雪域之外,绝对令人触目惊心,寻常世人哪里见过如此多真龙幻兽还有恐怖的真龙神通?
而被群龙攻击的花圃与外围冰天雪地完全不同,这片小天地春意盎然,繁花似锦。
黄的芍药,红的桃,粉的喜林草,蓝的莲,世间所有奇花异草……通通在方圆千米的园内疯狂绽放生长,好像不属于冰封的空间,被人硬生生地搬到了雪原。
繁花,不知以什么精妙的方式排列组合,竟以它们天然的属性与特性,在天地间组合出一组防护阵法。
“冲啊!打破这该死的阵法我们就能抢到新娘子了!”一头浑身是旧伤的小龙红着眼叫嚣。
“龙封,当年你在白果上吃过这妖娆魔女的亏,现在居然还敢来抢娘子,难道不怕再被祖宗打得皮开肉绽啊?”
另一头粉红色的小母龙立即对那旧伤还没有好的肉龙冷嘲热讽起来。
原来这群攻击花圃的小龙,正是当年妖娆在龙宫遭遇的龙王幼子。
“哼,龙琳,你不要在这说风凉话,你要是怕那妖娆魔女的淫威,你怎么还来?”
龙封甩着头角,完全忘记了当日被老祖鞭打的疼痛。
“都闭嘴,集中火力攻阵。龙觉哥哥说了,谁把新娘子提前抢出来,下一枚白果就是谁滴!”
最凶猛的龙离,此时一脸认真,口吐冰焰,不断向阵法攻击。
白果!
所有小龙被这两个字震慑了心脉,纷纷收起胡闹的心思把自己的力量施加在了看似稀薄的阵法上。
“撕了它!”
“打碎它!”
“这一次胡闹也不会有人找我们麻烦!兄弟们冲啊啊啊!”
小龙们嘶吼着前进,甚至用身体挤压着结界外壁,撒泼打滚吐口水无所不用其极。
在这些小龙的强势冲击下,花圃的结界竟然真有溃散的趋势,只见一片片看似飘渺的香叶飞花从阵壁上散落,花园内依稀出现了一座朴素的花房。
“就是那里了!新娘子滴闺房!”
龙封向爪心里吐着唾沫,兴奋地狠狠揉搓。那里还有龙族后裔威严尊重的模样?活脱脱是个小流氓。
“花姑娘滴要到手了!”
不单是龙封,龙琳龙离龙包包通通小脸通红,眼看就要将自己罪恶的小掌拍到那看似不堪一击的草房顶上……
就在此时,那房前姹紫嫣红的花圃内突然发出一声小小的轻嗤。
“咦?”
随着轻嗤声响,只见光影掠过,香风瞬间在园地中央凝聚成一团五光十色的光团。
光芒毕现后,原地登时出现了一个肉乎乎的小童子。
小童子还没有身旁的月季花高,可是一头紫发却煞有其事地挽成髻,透亮的双眸就像是挂于枝头的葡萄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谁吵我睡觉了?”
小童用胖乎乎的小手揉了揉眼睛,半睡半醒地嘟嚷道:“吵我不要紧,别来吵我主人。”
在嘟嚷的瞬间,只见小童向前伸出的手指尖蓦然绽放出朵朵异色牡丹。在这些艳丽的繁花盛开时,整个花圃都被……唤醒!
嘭嘭嘭嘭!
闷响不绝于耳,而后长草疯长,百花争妍,无数花瓣碧叶见风变大,拔地而起,犹如金戈铁马一样气势汹汹向群龙倒卷而来。
“我擦!阵灵!”
看到紫发童子的身影,龙封吓得满嘴怪叫。
阵灵一醒,花圃阵法温和的防御力立即变成凛利杀机,那漫天弥漫的花香仿佛要将它们直接葬送于这片七彩的香风里。
“快退啊!”
感觉到自己的龙身不断被阵法拉扯坠地,龙琳似乎感觉到了一股生死危机,立即毫不犹豫地扭头就逃。而那攀附在身上的阵法却依旧如淤泥一样难以摆脱。
“新娘子的手段好可怕!一个破花园都养着阵灵!”
龙离打着寒战,再次想起妖娆在龙宫里欺负它们的旧事,忍不住缩着脖子再也不想白果的事情。
浓浓的雾色很快淹没了群龙眼底那看似寻常的小屋,连带那在园里苏醒的紫发阵灵也只剩下模糊的身影。
龙王幼子们退散到了比之前攻阵时更远的云后,群龙沉默后怕,只有一声又一声凄惨的叫声在龙兽间回荡。
“丑丑!丑丑!”
一只穿着粉红蕾丝花边裙的肥兔子,趴在一头绿蛟背上哭得屁滚尿流。
“你还活着,快来给我舔……”肥兔子迎风呜咽。
“用花阵来快速积蓄丑丑复生的灵气,这想法真的不错。”
一位身材威武的金发男子脸朝窗外,苍绿色的眸子里暗藏喜悦。
“多亏了空空贼老头还有钟林子师傅他们想出的主意,要不然丑丑一定还会沉睡很久。”
妖娆翘起脚丫,将自己缩在柔软的榻上,手指弹着遮挡额头的珠帘,一点也不适应头顶沉重的凤冠。
看着群龙被丑丑摒退,阿斯兰特转过身来,目光落在房中央的一口青玉大缸内。
澎湃的灵气从青玉上飘出,如果归元太尊此时看到这口大缸,一定会惊得将下巴掉在地上!
养魂玉!
只是巴掌大的玉石就能保人魂魄不散,这等稀世珍品居然被妖娆和阿斯兰特搞到了巨大的一块,还雕成了个……缸。
缸里盛着黑乎乎的淤泥,简直是亵渎养魂玉这等天下一等一的异宝。而且淤泥内还伸出一枝小小的莲叶,不难看出这对疯狂的父女是在用养魂玉养花!
不明就里的人,一定会说妖娆父女暴殄天物,可是知道缸中莲叶出处的人,自然明白天下再稀有的异宝相比于那才露新绿的莲叶来说都不值得一提。
“都说植系生命力顽强,你的丑丑都化为阵灵了,可是先天……哎……”
阿斯兰特落在青莲碧叶上的目光越发心痛,恨不得它现在就生出骨朵,开出青花,立即结出个像先天的胖娃娃。
“先天前辈那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越王兽神,越是强大,恢复的时间越是漫长,这都结出碧叶了,以后一定也会开花的。”
妖娆安慰着自己的爹爹,心里坚信先天大帝还有复苏的一天,不过脸上却颜色一变,后撅起小嘴不满地对阿斯兰特说道:
“爹爹,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你要是还这么一幅苦瓜脸,我可要生气了!”
就连妖娆都开始嫉妒爹爹这些年将呵护这盆青莲当成最高使命的模样。
“喜啥喜?早百八十年前就被红毛那臭小子连盆端走了。”
阿斯兰特白了妖娆一眼,语气里带着老坛子菜的浓浓酸气。
“我擦!红毛龙哪里不好了?本姑娘自己选的相公,你是不满意还是怎么地?”
被阿斯兰特一激,妖娆直接从榻上跳起,也不管什么淑女姿态,扑上来嗷嗷大叫:
“说,快说恭喜我!我不管,你就是得恭喜我。”十足一幅打劫祝福的模样!
“啧啧,小泼妇……小心红毛休了你。”
阿斯兰特被妖娆捏得大头直晃,小心眼里的别扭越发明显。
“哼!”
听了阿斯兰特的恶毒诅咒妖娆一阵狞笑,一点都不放在心里。
“他要是敢休本姑娘,本姑娘拔光他一身红毛!然后娶三千房面首,抢尽天下美男!”
妖娆意气风发把胸脯拍得嘭嘭直响,好像现在就要去抢小白脸们肆意践踏一样。
此话入耳,疯子脸上才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
“这才是老子的女儿嘛,天下哪有人配得上你?爹爹希望你今日,明日,百年,千年,永生……一直有贴心的人陪伴。”
阿斯兰特大手伸出,狠狠揉了揉妖娆的小脸,其实无论妖娆跟着谁他都会看不上眼,因为他的女儿,理所应当无人能配。
妖娆怎么能不明白疯子爹爹心中所想?捏着爹爹衣领的小手顺势温柔环绕在爹爹颈上。
“爹爹放心啦,龙龙一定能陪我到永生的……”
“哼!”
“不管伦家嫁给谁,伦家最爱的还是爹爹啦!”
“嗯,这还差不多。”
“爹啊,这凤冠好丑啊,我们扯了它吧,我怎么觉得像二毛头上那肉瘤?”
“快扯了吧,我看像千足虫那复眼……元方从哪里搞出来这么多宝石?”阿斯兰特一阵哆嗦拼命点头,要不是确定抱着的是自己女儿,早就把妖娆从手里丢出去。
花房内父女二人嘻嘻哈哈地对话,与房外百花香风温温软软地交融在一起……
离花房不远的冰封塔内,龙觉同样也被一群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攻”。
“哥俩好啊,来一口啊!哥俩好啊,一口闷啊……”
“来来来!龙觉,这杯烈焰血芯之酒,以我冻魂寒冰冷却,才能喝出冰火两重天的意境,今天我们的圣女殿下交给你,你可要好好珍惜!”
邪冰手中高举一尊玉盏,杯内美酒殷红似血,本来沸腾冒泡,却在他手里寒冰之气的安抚下迅速归于平静,而后散发出极香醇的气息。
酒盏顺势放在龙觉的鼻尖下,不难看出,这种蕴藏了极火极冰的霸道东西一入咽喉会给人何样冲击。
此时邪冰一脸认真,丝毫看不出让人怀疑的地方。
“邪冰这家伙忒阴毒了……”
站在人群最外围的修斯却挽着其妻凤狂轻轻咋舌。
“不愧是血十三魔云宗内的弟子,深得血魔腹黑阴险之真传,祝酒虽是传统,但谁看不出来他端出的七盏奇酒,一杯比一杯毒辣霸道?”
“他是想晚上的喜筵新郎缺席吧?”
到底是妖娆一边的人,人群里只怕只有修斯和凤狂二人真心为龙觉担心。
“可不是呢!”凤狂暗暗担心。“以龙大少爷的心志,自然看得出那些劝酒的家伙们通通都不怀好意,不过看龙少现在的样子并不抗拒,好像准备以一敌百,与他们死磕到底。”
“龙少威武,战皇威武……”修斯在心底默默祝福龙觉能扛过这一波接着一波的考验。
谁让觊觎妖娆的男子那么多,凭谁都忍不住想在今天给龙觉狠狠地下个绊子以释放心中怨气。
修斯与凤狂注视下的龙觉已经将喜服穿好,最正式的喜服分为十二重纱,一件叠着一件才能在衣襟处呈现出华丽的“堆雪”之势。难得这一贯不好好穿衣的龙觉大公子费力把十二重纱穿戴得这般整齐!
最外层的吉服,绣线精妙无双,袖口领口上都缀满阿斯兰特嘴里所说那种“像千足虫复眼”大小的宝石,宝光湛湛,贵气难挡。足见一贯抠门的管家元方这次多大方。
狂放的长发早梳理完毕,从鬓角斜入发髻的三条不对称发辫为这守旧的男子束发平添几分潇洒张扬。
今日的龙觉,的确英俊得让人不能直视。
看着邪冰手里高举的酒盏,龙觉脸颊上完全找不到任何不满的表情,只见他目光真诚,一脸感激。
“人生难得知己,今天我龙某大喜,诸位兄弟的祝福我铭记在心,谢谢大家的捧场,这杯酒我干了!”
说罢龙觉一扬下巴,玉盏内冒着寒气的烈酒便一饮而尽,一滴都没剩下。
烈酒入喉,龙觉脸颊上立即结出一层薄薄冰甲,不过这带着冻魂威力的冰甲很快就一闪而逝,两道赤红炙热的酒气便从龙觉唇角溢出。
“好酒!哈哈哈哈!”龙觉仰天狂笑,双颊浮现一丝酡红。
邪冰微微一愣,心思原本还以为让龙觉喝下自己手里的东西是件很困难的事情,却没想到对方这么干脆地一饮而尽。
他用神识暗中打量,并没有发现龙觉悄悄将酒水逼出身体的迹象,而且那冰甲酒霞的异相也绝不可能造假。
看来龙觉这次真的豁出去了,而且他眼中的真诚之意居然照得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令他突然不敢直视龙觉那双绯红深邃的双瞳。
一干人等被龙觉的豪放震惊,心里暗暗赞叹。果然是妙人一枚,完全将众人的不怀好意转化为酣畅淋漓的祝酒,龙觉如此洒脱,倒显得劝酒的人们小气。
不过这些内心已经服软的家伙们还是掐紧了自己手里的酒壶洒盏完全没有放手的意思。
小气就小气吧,他们还真不信今日不能把龙觉灌倒在地!
“你们太坏了!这明摆着是欺负我们龙觉嘛……龙觉,不要跟他们喝!”
总算有一个良心未泯的家伙发出了抗议。
小希多捂着魔界传说中能闷倒穷奇巨兽的黑瓢酒回头一看,说话的是一位衣着雍容,五官十分俊美之男子,要说此子容貌,绝对不亚于龙觉,只是少几分狂野,多一些柔和,丰美的唇如鲜花娇艳。
“小白脸,你闭嘴。”小希多低低地嘶吼。
“就是,应天情,难道你不是最想灌翻龙觉的那一个么?”悉知应天情痴情的邪冰蠕动唇角暗自传声。
“哼!你们这些俗人,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应天情双手拢在大袖内,目光蔑视地扫过那些表情不良的嫉妒者们,根本不屑于与宵小为伍。
他一边讥笑邪冰,一边招着手向远处一人热情打着招呼,对二者的态度截然不同。
“哎,百里兄弟,这些不要脸的家伙居然妄图用酒把龙觉灌倒,真是太天真了,你那里不是有很多神奇的药丹么?来来来,快给龙觉一枚,助他千杯不醉!”
看着应天情一脸笑意扭着屁股向百里尘扑去的背影,邪冰一阵发憷,这个最痴情的家伙居然会为龙觉考虑,难倒他真的不想看红毛骚包在妖娆面前出糗?
此时只有被应天情一把抓住的百里尘才听得到应天情那张善意俊脸下秘传的真正声音。
“哼!酒算什么东西?要是龙觉那硬骨头能败在酒下,我应天情跟他邪冰姓!”
秘语传音间应天情一边哼哼一边用目光狠狠盯着百里尘的储物袋。
“百里,你那一定有好货!那些能让人长毛,让人发疯,让人烂脸烂胸发出阵阵恶臭的药通通都拿出来给那骚包‘解酒’吧,灭哈哈!”
应天情才是真正的高端黑,人前一幅大义凛然的模样,人后比邪冰阴险多了!
“别把我拉下水,我从来跟你们不是一路人。我可不想妖娆伤心。”
百里尘以清淡的声音直接断绝了应天情的念想,他那出尘而孤傲的表情如同慷慨就义一样,立即让应天情明白自己就算现在以武力逼迫这药罐子,百里尘都不会有丝毫退让。
“你这木头脑袋真是不懂变通!”
应天情愤愤地甩开百里尘,不过转身后很快不留痕迹地再次绽放出善良的笑意。
“真好真好!百里这里果然有解酒药!”
一摸袖袋,无耻至极的应天情居然摸出了一枚灵气四溢的碧丹,谎称得自百里尘的药袋,看来为了今日盛典,无论是邪冰还是应天情都做足了准备。
“你!”
百里尘微怒,刚想说话便突然大惊,自己的身体乃至声音都在应天情靠近自己的刹那被他的神识锁死,所以现在他真的只能像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看应天情假自己的名义把碧丹送到龙觉嘴旁。
看那绿光灵动的碧丹,绝对是让人蹲茅房三天起不来的猛药!
“多谢百里和应兄弟!”
龙觉也许已经喝得晕晕乎乎,把一张嘴,毫不犹豫便将碧丹如豆子般嘎嘣嘎嘣嚼碎吞下。
看到龙觉的吞咽动作,应天情一甩长袖笑出嘎嘎嘎嘎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既然吃了百里尘的解酒药,那龙少就继续跟邪冰拼酒吧,没有醉意后这些美酒可都是大补灵气的珍品呢嘎嘎嘎嘎!”
无视邪冰,小希多等人吐口水的声音,回头一揽百里尘的肩膀,应天情就强拉硬扯地把不能说话的百里尘拽到了远处,众人都顾及着灌醉龙觉,倒没有人注意百里尘身体奇怪的僵硬感。
把可怜的百里尘拖到柴房里藏好,应天情锁上门扬长而去。
反正离吉时已经不远,待龙觉出糗后他再来解开百里尘不迟。
直到应天情远去的脚步声消失,被丢在柴堆内的百里尘表情才由愤怒变成浅浅的笑意。
“嘿嘿,应天情那个笨蛋,一枚泻肚丹怎么可能影响龙觉的真龙体脉?太小看龙族神通。”
“还好本药王前一个月开始就在龙觉酒里下药,无色无形无味,吃足三十天才会泻症发作!倒让那应天情当了替死鬼。”
“只要我在这柴堆里蹲上几个时辰,到出事时妖娆一定把怒火都转移在姓应的头上!”
“嗯嗯,不要以为我脾气好就不会演戏,我倒看看这次邪冰,应天情怎么收场,反正我有不在场证明了!”
“龙觉,拉得你脱水吧!灭哈哈!”
一动不动地盯着身旁柴棍上吞了蜘蛛的小蚂蚁,百里尘笑得那叫一个荡漾。
这令人瞩目的大婚,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麒麟王动用了冰封城内所有人手引领来宾入席,就连符山师兄弟们都齐齐出马,虽说新海沟建立之后,人族与魔族地域被海沟分割,但是小希多,泠,帝岚等人还是通过特殊的方式出现在了喜宴上。
单单一个冰封塔,自然容不下数量惊人的来客,所有席位都陈设在了露天中,不过飘雪却不会恣意落入酒席,通通在距离地面百丈的高空倏地消失。
也不知道空空贼老头在半空搭建的是什么阵法,看上去无形无色透明虚无,可是每当有雪花坠落其上时便会激起一阵细小的七彩涟漪,所以层层落雪便在阵法的加持下化为无边极光,忽红忽青,煞是梦幻。
阵下不再落雪,不过曾经的积雪却不会消散。每增加新的客人,麒麟王便会信手一指,将地面积雪直接化为晶莹剔透的桌椅,这样的冰雪盛宴,倒真是十足有趣。
开始还无人注意麒麟王的神通,毕竟对于水灵气十分强大的幻修者来说,十有一二能领悟冰雪变幻的天道,操纵冰雪化形,虽然难得,却并不是不能办到。
但随着客人落坐,每个人脸上便立即升起了惊讶的表情。
因为坐下的冰椅并不寒冷,反而散发出一股柔和的温暖之意,让人好似坐于软玉。
这就远远超过了纵冰强者的能力范围,不仅仅是掌握高级水的规则,而是为自然之物赋予了一种新的规则!独属于麒麟王掌握的化物境……这等自创物质属性的能力,就算是涅槃大能也不一定能够做到!
放眼望去雪域上一桌接着一桌的冰席,在揣摩一下麒麟王同时纵冰的数量,所有心中还有桀骜心思的强者们纷纷抿紧了双唇不再轻视冰封城内任何一个下人。
如果说之前归元太尊对麒麟王客气的态度是出于归元太尊对血十三的敬畏,那么现在亲眼看到麒麟王实力的各方老祖圣王们才真真正正感受到冰封城强者们强大。
他们不需要仰仗血十三或者妖娆魔女的庇佑就足以名动天下,这样的强者,在冰封城内还不止一人,经过这次来访,初元各大宗门与世家清晰地意识到冰封城已经远远凌驾在天宗之上,成为世间最不能得罪的势力。
星月圣地,天门宗,昆山派,神宗的太上长老和圣王合坐一席,是除了天宗归元太尊与几位世家老祖外最靠近主礼台的客人。
“天门宗不是一向与妖尊龙尊交好么?怎么天门的圣王都不前来?”
星月圣地的太上长老之一阴阳怪气地向烟水子笑道,目光完全没有放在烟水子身旁的两位老者身上。
以一贯的思路,除了太上长老之外,一宗内地位最高的便是圣王,而那两个眼生的老头既不是任何一位已知的太上长老,身上也不散发强大威压,反而死气缭绕有种即将归墟的感觉,所以星月圣地太上长老下意识地认为两位老者是烟水子的随从。
若这样判断,那么天门宗仅来一个太上长老两个小长老,这阵势也太不给血十三面子。
烟水子看了看星月圣地太上长老的嘴脸,拼命抽动着唇角,憋足气才站起身来十分恭敬地向席上诸位介绍:
“我宗圣王是没来冰封塔贺喜,因为这次太杲,太昌两位天宗始祖莅临,小辈们都没有资格出面,烟某也是一心惶恐,才随两位始祖前来。”烟水子的手缓缓指向身旁两位老头。
太杲!太昌!
所有入席的四宗强者们纷纷惊得酒从杯中酒出并连蹦带跳自冰椅上跳起!
虽然现世已经很久没人再听闻过这两个名字,但所有四宗的老怪们都知道,这可是天门宗创宗时代赫赫有名的两尊杀神!
天门宗地处极北,环境恶劣,传说在开山立派时满山妖兽,四野魔气滔天,根本无人可以靠近。但就是凭借着当时太字辈天门始祖数人之力,硬生生将一片大凶大恶的死地开拓成一片灵气充裕的仙山洞府。
天门有一山,名为荒骨,通通是立派时太字辈始祖屠杀的妖兽堆砌,时至今日,依旧有无数天门后人自荒骨山锻造自己的骨器,后佩戴于自己身侧,可是千百年来,谁都不见荒骨山缩小半寸。
荒骨山下有一道血河,终年红流不止,泛有阵阵腥气……传言也是那些死去的上古妖物至今还没有流尽的鲜血还汇入河水。
这些事实不断向后人们证明着天门宗太字辈始祖们背负的滔天杀戮。在坐者完全没有想到两个只在传说中出现的煞尊,今日正活生生坐在自己面前,难怪昆山圣王在起身的时候差点咬破自己的舌头。
“晚……晚辈不知道两位始祖莅临,还请恕晚辈无礼。”
一个个四宗太上长老像是做错事的小孩一样垂头丧气。
不过谁又知道现在天门宗内居然还有始祖坐镇呢?毕竟其它三宗的始祖早就坐化,能将阳寿延绵至今根本无法想象,难怪两位老者身上死气浓郁。
“都坐吧,不要搞得如此惶恐,今日我与太昌什么都不是,只是两个想看看热闹的糟老头子。”
天门宗二老之一淡淡说道,心思完全没有放在酒席间,只将目光好奇地放在正于席间相互追打的狮子头,泥巴团,二毛,炸毛小鸡,水晶蝎,青霆与娃娃鱼等小孩子们身上。
也许到了他这样的境界,只对一些童趣才能产生共鸣。
众人还想恭维几句,可是在天门老者说完“都坐吧”之后,一股完全不同于威压的莫名压力却突然压在他们肩头,仿佛百万妖兽怨魂尖叫咆哮,硬生生让三宗强者屈膝弯腰,而后重重坐回冰席。
嘭嘭嘭嘭,屁股落坐一阵肉响。
“好可怕!”
星月圣地太上长老冷汗直流,再也不敢揣测天门二老身份是否可疑,只有那等四宗始祖样的人物,才能在幻力全无,身濒死亡时还借一生杀戮之息威慑天衰大能。他们厚重的人生,足以化为武器神通!
看到太杲,太昌二人根本不屑与席间人对话,酒席冷了半晌,才再次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对话。只不过这次交谈,众人都压低了嗓音,身怕惊吵到了眼前不得了的人物。
也许是信心倍受打击,那不死心的星月圣地太上长老这次又把攻击目标放在了神宗身上。
“你们神宗的圣王去了哪里?难道因为新晋圣王的缘由,并未被血尊邀请?”
在天门宗那里吃了鳖,好歹要在神宗找回个场子!星月圣地的太上长老样这恶毒地琢磨着,总不可能神宗这次也出了个始祖大人吧?
“我们神宗圣王?”
神宗太上长老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星月圣地的太上长老,寻思着这脑袋少根筋的家伙是怎么坐上星月圣地太上长老高位的。
“我们神宗圣王与龙尊,妖尊一直是好朋友,现在正跟龙尊在喝酒,不像我们有入塔的禁忌。”神宗太上长老带着无尽的骄傲说道。
就在此时,一个得意之气满溢的人影突然出现在酒席旁,毫不客气地坐入神宗圣王位置上。
“哦哦哦,圣王大人您来了!”
两位神宗太上长老急急起身,对那年轻圣王恭敬的态度顿时让其它三宗都瞠目结舌。
谁不知道一般一宗圣王不过是管理宗务的代言人,在世俗界与宗山上也许不可一世,但在太上长老面前哪可能有如此地位?不过是为太上长老献出灵石神丹出力办事的执行者罢了,怎得两位太上长老起身相迎?
“免礼免礼,两位太上长老快坐,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
应天情兴奋地搓着手心,满心都是妖娆在台上等不到龙觉怒抢面首三千的期待,哪还顾得上看一桌人阴晴不定的脸色?
只有神宗太上长老一脸挑衅地白了一眼那睚眦欲裂的星月太上长老,心想:哼!有种你们也找个跟妖尊,龙尊有旧的小子当圣王啊,到时候还不是对小辈磕头如捣蒜一般?
就在应天情落坐不久,邪冰,邪火,麒麟王以及冰封城的所有人都通通入席,天空中屏蔽落雪的结界开始愈发努力地绽放七彩极光。
只见天边缓缓划来七道银光,众人凝眸远眺,顿见钟林子率领符山弟子从天而降,每人身后都拉扯着一条绷直的银“线”。
“那是什么?”
见多识广的各派老怪们都没有见过这等光景。不过不需要他们猜想,小舞就欢快地踏着莲足向符山弟子而去。
长袖飞舞,多年不见的天算女师霓裳舞步再现,小舞穿着艳丽霓裳穿梭于云团之间,在她的撩拨之下,符山银线立即发出动人天音!
竟是以天地为琴,符线为弦奏响的舞曲!
耳畔传来靡靡天籁,比席间的美酒更醉人心!
泠背对着众人,坐于雪峰上,举起一支青萧放在唇下,于是那飘渺的符乐,潋滟的舞姿中又多了一道流淌温情的主旋律。
“这是天籁啊!是传说中真正的仙音了!”
无论经历过多少盛世繁华的万年老怪们都通通心脉大动,没有稀世珠宝的点缀,没有缭乱的幻技衬托。就是这简单的符与舞,琴与萧,却让众人深刻地体会到超然的美好。
伴随琴萧,花圃阵法缓缓开启,顿时天空一阵幽香花雨飘落,不是花瓣纷飞,而是朵朵完整花朵飞舞。
这些姹紫嫣红的小花或落在人肩头,或落在波光荡漾的酒杯里,中和了酒的辛辣,令刚好举杯的饮者高高挑起长眉暗道好酒。
阿斯兰特披着金光闪闪的“妖”字大氅,拉着女儿缓缓从花房中走出。虽然一百个不乐意,但他还是将把妖娆交到龙觉手里。
远远地,酒席上的人们已经看到了妖娆与阿斯兰特的身影。
“咦,奇怪了,新娘子的凤冠与霞披呢?”
一些眼神好的老怪心中诧异,虽然看得不甚清楚,但能分辨妖娆此时只着一条单薄的红裙。
“看来还没举行仪式,妖娆就放弃凤冠不打算嫁给龙觉那个混蛋了!哈哈哈哈哈哈!”
应天情心里笑开了花,连带着身体花枝乱颤,脸上憋着笑的样子极为魔障,登时给星月圣地与昆山宗的太上长老们留下了“此子是个疯症患者”的不良印象。
“奇怪了,我家儿子去了哪里?”
人群中只有龙峰峰主水若无急得满头是汗,不停地回头眺望另一个方向,妖娆踏出花圃之时,龙觉也应该出现在人们视野内。
“夫人,肿么办?我们家儿子不见了!”
龙觉的老爹习惯性地向老婆大人询问,却突然发现原本一直站在自己身旁的龙心紫也人间蒸发。
“夫人!夫人!”
无助的峰主大人只得仓促地散出神识,好不容易才在远方角落里找到龙心紫的气息。
一位异常美丽的金发少女,正一边咬手绢一边哭喊着向礼台扑去。
“我是小妾,我也要一起嫁人!”
龙珊一激动,小花裙后的尾巴又轰然出现,而后在地上敲得梆梆直响,扬起满天灰尘。
“谁说小妾是要嫁人的?小妾明明是给我当坐骑的!”
龙心紫极为豪放地掀起裙摆一撅屁股直接坐在了龙珊身上!
轰轰轰!
龙珊被逼得金龙真身出现,却依旧被龙心紫稳稳地压在地面上,如小蛇般拼命扭打。
“小妾不当坐骑呜呜呜呜。”
“哈哈哈哈!小妾,快从了老娘吧!”
龙心紫露着长腿叉腰大笑,声音完全盖住龙珊的哭闹,吓得那些原本惊艳于她姿容的宗门隐者纷纷脸色发青。
要说脸发青,此时谁也没有龙峰峰主水若无没有血色。
生的儿子不靠谱,吉时已到还没出现。儿子的老娘也不靠谱,居然在儿子喜宴上露大腿喷粗气欺负弱龙……水若无一想到这里,差点都要翻白眼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妖娆与阿斯兰特已经极靠近主礼台,而此刻人群内已经有人注意到了新郎的缺席。
“我就说嘛,堂堂涅槃强者,学什么民间粗陋的习俗?结婚只是凡人才会进行的生殖仪式。”
“所谓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通通都是狗屁!”
坐在最外围冰席上的某个世家家主借龙觉迟迟不现而弹起手里酒杯大放厥词。
“像我们幻修者,以实力强者为尊,为了修炼,一生寻找七八个双修炉鼎极为寻常,某个时期与一人结合,待实力与对方有了差异或者对方容貌衰老直接抛弃才是上上之举。毕竟大道无情,不求天长地久,但求曾经拥有!看来那龙战皇是终于想得开放弃了把一生都栓在一个女子身旁的念头,临阵逃跑了。”
“哈哈哈哈!黄兄说得是,哪有幻修者如此认真举行大婚的?还非要让天下世人见证永不分离……要是人人都如此愚昧,哪能尝到如黄兄那样一人坐拥燕城四美的齐人之福?”坐在大放厥词的黄某人身旁的青衣老者与黄姓男子臭味相投。
“原来是燕城老祖黄栗啊?听闻您之前的炉鼎之一冰凤也是一等一的美人,为何现在弃而不用了?”在坐者中立即有人起了兴趣。
“嘿嘿,这位道友算是问到了点子上,冰凤那小娇娘本尊的确喜欢得紧,不过自打一次地下交易会上她被那海外四圣之一的苦竹老人看上,本尊就将她赠与苦竹换来一件神通幻器!”
一说到这件事,黄姓男子便一脸得意。在他看来,与他交好的女子通通不过是工具或者交换砝码。
“哦?用冰凤换来的神通幻器,一定品质不凡吧?”
几乎整桌人都被黄姓男子的话题吸引,羡慕地向他打量,却根本没有人关心那名名为冰凤的女子凄惨的下场,听闻苦竹老人,可是一个喜欢把女子炼成尸傀的邪恶修士。
“快!黄兄快将神勇幻器借我们看看,也好让兄弟开开眼界。”
这些神情激动的小世家家主,原本就是腆着脸皮花大本钱硬靠关系被破例带来冰封雪域见世面的天衰强者,一心希望参加盛会也抱着鉴赏血十三或者妖娆龙觉手里强大幻器的念头,现在同桌之人手里就有一件不得了的幻器,怎叫他们不心痒难耐?
“好好好!我将这宝贝拿出来与诸位道友共赏!”
黄姓男子得意得哈哈大笑,将手伸入储物袋内拾取东西。
其余九人中八人皆一脸期待,只有一位实力最低微的白衣儒生一脸不屑,暗骂“人渣”!
而就在这白衣儒生忍不住欲拂袖而去的刹那,他突然低头看见一物已经消无声息立在自己脚边很久。
好奇怪的东西……
明明是只娃娃鱼,却头顶生长碧叶,散发出淡淡药香。不远处还有位一脸木讷的老婆婆仿佛这小娃娃鱼的随从。
小娃娃鱼抬起脑袋,吃着手指,紧皱眉头一脸阴沉,好像能把刚才这桌人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只见它有些犹豫地暗自呢喃:“妖妖说了不让我捣乱的,不过这不算捣乱吧?我才不是捣乱的孩子呢……”
娃娃鱼瞬间消失,一阵黑风扫过,白衣儒生还没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身旁九人便霎时面色乌黑,七窍流血而死。
嘭嘭嘭嘭!
九人倒地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那黄姓男子甚至还保持着手向自己储物袋套取的姿势,只可惜他那件什么神通幻器再也不会有人看见。
“嗯嗯,我不是捣乱,我只是吐了点口水……不错不错,娃娃是好孩子,清理人渣不算捣乱是在做好事,妖妖会夸我的。”
蓦然消失的娃娃鱼脸红地夸奖着自己,而后对那脸色惨白的白衣儒生彬彬有礼地行了个礼便一摇一晃离开。
“我……靠……”
白衣儒生受娃娃鱼的礼时差点把自己给吓尿了,这一桌宾客,少说也是天人一衰的强者,无论放在任何地方都是极强大的战力,想要战胜他们,只怕寻常手段不能奈何,而就是这样的厉害角色,却被一个怪娃娃鱼……招秒了!
咕咚。
白衣儒生狠狠地吞了一口口水,庆幸自己不是始乱终弃的主,不然自己铁定也是惨死在地上的那群人之一。
而妖尊龙尊手下卧虎藏龙,通通都极厌恶品行不端的人渣。
儒生呆呆坐下,独自品酒。
两百年后昆梧大陆出现一位修为强大的白衣散修,一把单刀专斩乱用炉鼎践踏女修人命的修士,当然这都是后话。
“龙觉,你消失吧!”
回想起最后龙觉摇摇晃晃消失在众人视线的背影,应天情嘴角都笑到了耳朵根,此时阿斯兰特已经拉着妖娆走上礼台,看到龙觉不在,阿斯兰特深深皱起了自己的眉头。
主持大礼的麒麟王亦有些担忧。
他知道在大礼前必有人找龙觉的麻烦,却没想到龙觉并没有把麻烦摆平。
麒麟王抬头看了看冰封塔顶,血十三此时还擒着归元太尊喝得不亦乐乎,如果等下场面无法收场,只怕连个镇场子的人都找不到。
“龙觉啊龙觉,你可不要关键时刻掉链子啊!”
麒麟王在心中默默祈祷。
满坐宾客,大部分并没有注意新郎的缺席,因为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妖娆,实在是让人无法将目光移开。
没有小家碧玉的羞涩,没有珠帘掩面的神秘,她高高抬起下巴,露出优雅光滑的脖颈,精致的锁骨散发出别样风情。
没有华丽霞披,没有宝石装点,一身合体的红裙,从左侧裙摆高高开叉,随着移步,大腿修长的轮廓若隐若现。
长眉长而色深,不似女眷中流行的温婉黛眉,却与她五官极为相衬,英气中透露妖冶。红唇比天空中任何一朵飞花都要艳丽,抿嘴轻笑间不知道多少人杯里的酒水洒出而举杯者却浑然不觉。
正邪两种气质在妖娆身上完美体现,说她衣着离经叛道,丰美轮廓凸显,但却偏偏让人升不起任何邪恶的心念,此刻她仿佛是仙尊又是魔女,世上只有她才能给人这种别样的悸动。
“哼!”
刚要站定,阿斯兰特鼻腔内那个重重的哼声亦未出口,天空中就突然惊现一团极为恐怖的红云!
轰轰轰!
一股滔天热浪刹那降世,那绝对王者的气势令所有人同时心脉震动!洁白的雪域全然色变,殷红如血,十里飘红,天地只有这唯一的颜色。
“不得了,是敌袭?”
百代崆峒刚站起身来,忽又双眸星火闪动,想明白什么似的浅笑着坐下。
“天啊!这这……”
火浪滔天,生生将宴会冰席融化三寸,让宾客们身体一矮,却如身陷你泥潭不可脱身,只能抬头仰望天火坠地,感受那极致的霸道充满自己双眸,震动自己内心。
天火在即将接触地面时幻化出一道赤红的身影,那人风骚的眉目惊人俊朗,目光熠熠看向妖娆。
“龙觉!”
应天情把手里的酒杯直接丢了出去。
“这是……新郎?”
看到火云绯瞳对妖娆流露的那种深情,来宾们顿时被龙觉这出人意料的出场方式惊艳。
但见他一身雍容华美的十二重堆雪吉服在龙息火焰中层层燃烧殆尽,发带暖玉皆绷断碎开,将一头狂野长发自由地释放出来。
“我的天……酒气也被他燃烧了!”
看着此时不断从龙觉身上蒸腾而起的青绿黄蓝异种灵气,邪冰,小希多与百代明珠等人只能拼命地翻着白眼。原本想醉翻龙觉的药酒,此刻同时被龙息炼化!
“扮猪吃老虎!”
应天情咬牙切齿,这才明白龙觉刚才一踏糊涂喝醉的模样都是在演戏,所有人的算计都在火海滔天的瞬间分崩离析。
滋滋滋滋!
十二层喜服烧尽,恐怖的火云瞬间在龙觉身上结铠,带着龙神之威的战皇铠,不似传说中那般灿烂如金,而是因龙觉的功法有所改变,化为墨色,紧紧贴在他全身各处,只有阳光微斜时,墨铠才会泛起幽幽红芒和浅浅金光。
轰!
着铠的龙觉重重地落在主礼台上,如龙出深渊一般,给人一种无法拒绝的强大。
“多谢岳父大人。”
大手一揽,龙觉便将阿斯兰特手中的妖娆揽入自己怀里,低头深吻,目无旁人。龙火还环绕于二人身侧,令阿斯兰特都不由地后退,龙觉与妖娆方圆百米内热浪滔天,带着一种旁人无法染指的炽热。
这等火辣辣的场面,看得一干来客呆若木鸡,虽然世风开放,可是没有任何人曾听闻在这等隆重场面,主角会干出如此亲昵的举动。就算是千年道侣,像曾经的天葵和天昊那样,在人前还刻意保持着距离以礼相待。
不少女修顿时红着脸用手捂眼,不过其实眼睛一直透过指缝拼命偷看,既觉得难为情,又觉得好生羡慕眼前的那对百无禁忌的璧人儿。
都说幻修者要绝情封心,不问世俗才能地狱心魔一心求道,可是“不问”二字,本身就是一种魔障吧?倒不如眼前二人,感情生于灵魂,浓情陈酿于自然,反而双双堪破幻修瓶颈获得涅槃修为。
一时之间,众人心中唏嘘,各有所感。
热吻之后,龙觉才抬起红瞳,淡淡地横扫全场,他没有说话,可是眉目间却散发出一种犹如实质的威压,顿时让之前不怀好意劝酒的家伙们背心冷汗直流。
他们明白了,龙觉这骚包烧尽吉服以战铠示人绝不是无心为之,而是以自己的行为向他们传达一个清晰的意思。
当朋友,喝酒可以,随便来。
觊觎我女人,着战铠,绝杀!
看到应天情发紫的脸,邪冰喷血的鼻,百代明珠无奈的笑……龙觉这才满意地低头看向怀中妖娆,宠溺地问道:
“这一次血老头搜刮得可还开心?”
“应该盆满钵盈吧。”
妖娆将额前长发撩到耳后,又在龙觉怀里拱了拱。
她与龙觉,本只想通知至交好友二人结成双修道侣,却不想血十三竭力将喜宴通告天下,促成了今日盛典。
以无耻的血十三的话来说,这些年以各种名目已经将各门各派的老底打劫一空,若没有二人成婚这等大喜的事情,他如何能令众人把最后一点羔脂从嘴里吐出来?
看来真正被利用的,是妖娆与龙觉二人才对。
“那我们就不跟他们玩了。”龙觉以只有妖娆听得到的声音轻吟,也不是不喜欢被人见证,只是二人更喜欢简单安静。
“好。”妖娆笑着颔首。
得到肯定的答复,龙觉抱着妖娆转背就走。
发现主角刚刚登场就要离去,麒麟王顿时惊呼:“你们去哪里啊?”
“去洞房!”
丢下这霸气四溢的宣言,龙觉踏上火云瞬间与妖娆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内,留下满场子下巴掉地的来宾。
这就成礼了?
“喂喂喂!说好的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呢?只记得洞房,还能不能愉快地做朋友了?”
好不容易大出血高规格操办一场喜宴的元方气得七窍生烟,看着那不负责任二人的背影,只能把气撒在符山弟子与小舞身上。
“你,你,你……还有你,把音乐弹差一点,把舞跳烂一点,我这有好几万张嘴要吃饭呢,你们要是表现太好了,每个人多吃两口酒,我这花出云的可是大把大把的银子嗷。”
虽然妖娆与龙觉成礼的仪式短得超乎人想象,却惊世骇俗极为震撼,倒也填满了来客的好奇心。难得四海强者齐聚一堂,所以这些经历过各种风云的老怪们很快就恢复平静,甚有兴趣地与同阶修士攀谈起来。
只见夜幕一点点降下,群星在日光褪去后露出光芒,微醺的人们仍不愿散去,指着月光赋诗奏乐,谁都没有理会将算盘拨得噼啪响的元方。
黑夜浓烈之际,一道怪笑声突然自冰封塔顶散出,而后一团巨大的黑影便从塔上狠狠地砸落人群中央。
“灭哈哈哈哈!老子今天快活啊!”
一直没有露面的血十三终于登场,不过看他此时一身酒气的模样就知道他喝得不少。
不是没有龙觉龙火炼化酒劲的神通,而是血十三就喜欢把自己灌醉的头晕脑胀感,非但不驱散眩晕,反而以灵气催化自己的癫狂,好长时间没有如此畅快痛饮,也只有天宗的私藏美酒才能满足他饕餮的胃口。
“来,小归,打我!”
在血十三嗷嗷的叫声中,人们这才发现血十三右手擒着的一个烂醉人影赫然是自入城后就失踪的归元太尊。
本来血十三一头乱发,鼻子通红已经极是狼狈,再看看被血十三丢出又在地上滚了两圈的归元太尊,大家顿时觉得比起归元,血十三简直玉树临风。
那个前襟大敞,额头上画着乌龟,还顶着一只乌青熊猫眼的糟老头子……真的是尊贵得不可一世的天宗大宗主归元吗?
“血十三,我打不死你!混蛋,看我还你漂漂拳!”
吐得一塌糊涂的归元太尊伸出一只颤巍巍的老腿,向血十三胸口踹去。只怕是早已经喝得醉生梦死,才有胆子向血十三动脚。
“你个孬种,跟个小姑娘样没点力气!”
看着胸口的脚印,血十三甚不开心,将吐泡泡中的归元太尊丢在一旁,伸开双手又向司徒清纵身扑去。
“小娘子,打我。”抱着司徒清的腿不放,血十三对着他挤出星星眼儿。
“前辈,你是认真滴么?”
司徒清双手依旧拢在袖内,一脸波澜不兴。
“认真滴,是认真滴……小娇娘你真美丽。”血十三抱着司徒的大手越发放肆起来。
“兄弟们,报仇的时候终于来了。”司徒清平静回头,对着身后一干兄弟说道。
他们早就看血十三不顺眼了,三天两头在外面惹祸让众人摆平,每次抢了宝藏却不分给大家,发起疯来还喜欢抓人乱摸,连有时会出现在冰封城的泥绾子,明家老祖等人都被摸出了心理阴影。
就连这次所谓大婚,也是发出请帖后才通知妖娆与龙觉二人的打劫盛会,好事都被这祸事精搞成了麻烦。
“打死他!”
法伊老头率先向前丢出痒痒丸。
“看我的!”
青霆挥着小拳头一跃而起。
“别动别动,给我留一脚!”空空贼老头居然也挤了进来。
“不可动我血祖!”邪火老头一边高叫一边拾起一块砖头向人群里丢去。
人影像叠罗汉一样一个接着一个扑来。
……
“嗷嗷嗷嗷,打得我好爽啊!啊!好爽啊!”
血十三在群扁中叫声不断,冲击着石化中宾客们最后一点脆弱的神经。
“这是在作梦,对对对,我没有来冰封城,我没有出关,这是心魔,我一定是运功入魔了,我要清醒过来。”
许多强者盘腿坐下,妄图将眼前的一切通通从脑海内驱散。可是当他们再张开眼,眼前依旧混乱疯狂,堂堂永生强者血十三,人后居然这等模样。
被打得鼻青脸肿,血十三非常满意地抹着鼻血从地上爬起来。好像挨了这顿拳脚,令他晕晕沉沉的脑袋闪过一道灵光……只见他一震双臂,那些还趴在他胳膊上乱啃的青霆,二毛等小兽顿时倒飞出两米在地上一滚。
“你们说……”
他大吼的声音突然震得所有人心怀一荡。无论是正在切磋幻技的,正在拼酒取乐的,正在打坐休息的人通通抬起头向血十三所在的方向看来。
这泼皮老头半弯着腰,脖子伸长向后看去,挤眉弄眼地对众人问道:“你们说两个时辰过去了,妖娆与那红毛在干什么?”上扬的声调,刻意拉得老长老长。
“那自然是……”苏苏老实地想要回答,不过刚想到什么就红了脸声音低微似蚊虫在叫。
“灭哈哈哈哈!不错不错,是在洞房!谁想看洞房?跟老子一起去看!”
拍着屁股,晃着那张被打得姥姥都认不出来的肿脸,血十三瞬间蹑云而起,朝花圃所在的方向飞驰而去。
看着血十三身影在夜空中划出的浅痕,宴会现场立即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红,被血十三惊世骇俗的想法雷得五脏冒烟。
那些与妖娆龙觉不大熟悉的强者自然不敢哼气,只是受惊过度有些呆傻。那些年长太多或者比较正派的老伙计们,虽然被血十三勾起了好奇,却因为落不下面子僵在原地喘气。
只有那些平日里本来就不要脸的家伙,终于通通做不住了。
“算不清楚账本!算了,这次豁出去!”元方把手里的算盘狠狠一丢,眼睛红通通跟在血十三身后。
看到元方撒蹄向前,狮子头小草也甩着口水奔去,紧跟着的是最不要脸的邪火老头,一脸好奇的小舞,红着脸的上官紫痕,假装去维护次序的溟苍海,倍受打击继而癫狂的应天情……一群败类浩浩荡荡出发,准备现场观摩少儿不宜的画面。
众妖孽们蹑手蹑脚靠近了妖娆与龙觉所在的花圃,在血十三无声的手势下迅速包围现场。
血十三果然是个无耻的恶魔,连偷看徒弟好事都做得如此兴师动众。
竖耳聆听,大家很快发现花房内的确响起阵阵可疑的声音。
“好刺激啊!能看到龙觉光屁屁么?”
龙子龙封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混入人群里,小脸兴奋得像开花一样。
“天啊!我们这样做太缺德了!”上官紫痕一面自责,一面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向前眺望,视线完全没有躲闪的意思。
“到时候把责任都推到血十三身上!”空空贼老头对推卸责任之类的事一向很拿手。
兴奋至极的血十三哪管什么谁负责的事情,嘎嘎大笑地在月下跳起,手起如刀,立于云端向下一斩!
圆月似乎无声裂开。
刚才的酒气与一通痛扁,让他在半醉半醒之际又顿悟到了一丝感觉,所以他此次的起手势间,少了一分血腥霸道,多了一股飘渺而轻柔的力量。
手刀化风,没有在空气中割出轰然破风声,亦没有给人身体可感的迫人威压。
但在这力量接触到花房的瞬间,构成花房的每一根木梁,每一根稻草都向是逆向生长,由枯萎变青绿,再由青绿化做虚无,仿佛是它们一生的回溯,只不过刹那便凝为种子,落在地上消失不见。
极恐怖的天道幻技,不是单纯的毁灭,而是篡改了死生,从而回放物质的枯荣。
这乃血十三一生所领悟的最强三式之一!可是后人不知这式神通,是领悟于他偷看自己徒弟洞房的这个荡漾的夜里。
噗地一声轻响,房子不见了。
众人立即看到床上两个黑影,正在卖力翻滚。于是乎所有连人影都没有看清的家伙们顿时鼻血直涌。
“咦……屁股好凉……好像有风吹过……”
纳多多无意地抬头一看,突然惊恐地发现围墙不见了!
不但墙不见了,眼前还突然多出数十道绿油油的目光,正死死盯在自己身上!
“我靠!谁打扰老子洞房?”
用被单迅速裹起红衣姑娘,挂着兜裆布,纳多多赤条条从被窝里跳出,双手擂胸,呲牙咧嘴对月咆哮!待看清来人,纳多多双眼喷火。
“你们这群人渣,还有没有人性啊!老子好不容易花前月下一场,你们还来捣乱,是不是嫉妒老子妖娆主人名下第一小仆的名头啊?”
“怎么是你?!”看到从房里滚出的黑影居然是纳多多,元方顿时失声问道。那毛绒绒的魔腿,真是戳瞎了他的双眼。
不仅是元方,在场所有人登时被吓得不轻,更有甚者立即在心中默念起清心咒语来,呕吐声此起彼伏。
“是老子不成啊!老子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见老子洞房是你们八辈子的福气!你们这些王八蛋,就是见不得本魔王有好日子过!今日是百年难得一见的黄道吉日,他妖娆能嫁,老子就不能娶媳妇吗?”
“呜呜呜呜,难得我那该死的……哦,不,是可爱的主人大发慈悲,把这片冰封雪域唯一有温暖春风的老房子送给老子结婚,你们却来找场子,以为我纳大人好欺负么?”
清心咒与呕吐的声音彻底地激怒了纳多多脆弱的小心脏,他魔爪向前一升,无数魂丝顿时自虚无凝结,化成百万兽魂向四面八方扑打而来。
“撕了他们,我忠实的奴仆们!”
纳小仆在愤怒中爆发出的魂主威能的确惊天动地,刹那大地颤抖,空气发出隆隆响动,漫天魂影遮蔽星光月光向着一干看热闹的家伙劈头盖下。一时间阴风肆虐,厉鬼咆哮,惊得众人撒腿溃逃,狼嚎鬼叫声响彻四野。
很快整个花圃便狼籍一片。
花草被践踏,地上还残留着某些人狂奔遗失的草鞋,血十三惹出大祸,心满意足躲到云里睡觉,剩下一干小辈们在雪域内不断追杀厮打,极是吵闹。
不过白天守阵的丑丑一直没有出现在这场闹剧里,所以有心思的人不难猜出妖娆和龙觉早就在大乱前悄悄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此时二人耳边完全没有聒噪的声音,而是手拉手走在一片灿烂的星空中。
他们脚下是广袤的大地,大地上漂浮飘渺层云和霞光,只有世上最宽广的海与最巍峨的高山才能在云下若隐若现,与千万年前的一片青山绿水不同,此时的初元,有三分之一的大地魔气缭绕,不过这魔气中也蕴藏着强大生机,不失为另一种生命的美。
“真是奇妙,没想到我们居然成为初元的守护者。”
妖娆低头沉吟,根本没法再找到自己与阿斯兰特曾经生活过的小森林,谁曾想那么一个疯疯癫癫的小丫头,今日矗立云霄之上,以悲悯的目光俯看众生。
虚空风暴在二人身侧横行,却只能吹起妖娆轻盈的裙角,令她如花般娇艳盛开于万千群星中央。
“不一定会守多久,世上那么多强者,说不定哪天岳父大人也进阶永生,或者某个才情艳艳的新人一鸣惊人,到时候世人可就忘记我们咯。”龙觉打趣地说道,并不觉得自己和妖娆的性格适合守护苍生。他这一身战铠,不是为世人所穿,而是独为妖娆而凝。权力名声什么的,还真是无法让他提起兴趣,现在坐镇海沟,不过是对故土的浓情。
“是的,我们只需要给初元一段时间,当时间洗去两族仇恨,我相信天下必将又一番景象。”妖娆轻笑,她与血十三划定新海沟的时候,悄悄在海沟七处隐藏了些许漏洞,随着时间的推移,封印力量会慢慢消退,继而分裂的两个世界将再次接轨,这才符合灵气运行的天道规则。
她要做的,是等待。
“天下之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龙觉星眸湛湛,目光睿智又悠长。先深情凝视初元大地,而后又眺望向深邃的星空。“天地那么大,等我们肩上没有责任,再漫步虚空不迟。”
朦胧而梦幻的遥远星空内,仿佛有若有若无的声音,在召唤着他们。
轰!
一声轻响,只见六枚灵珠同时飞出妖娆的丹田,在她身旁轻轻环绕。
火灵珠赤红,水灵珠碧蓝,土灵珠金黄,风灵珠青绿,光灵珠银白,暗灵珠漆黑……灵气四溢,璀璨夺目,完全夺走了虚空万千星辰的光华。
妖娆纤长的手指拂过一枚又一枚的灵珠,目光闪闪。不需要妖娆解释,龙觉心有所感,表情震惊了一下却迅速恢复平静。
“你确定?”龙觉轻哼。
“确定,我一早就感觉到它们强烈的去意。”
“也许当年暗灵珠找上我,就是想我集齐六灵结束沙耶那之乱后再放它们离开。”
轻吟声自妖娆唇间流出,她素手轻弹,以极快的速度将身旁六枚灵珠一一打入虚空,让它们向不同的方向疾驰而去。
目送灵珠们远离,妖娆心有所感,于不舍中似乎找到了道心的圆满。
“这些是人族古祖以相当残忍的手段碎捏一个又一个世界凝结成的超极道法宝。它们不属于初元,现在的初元世界再也承担不了它们封印的威压。”
“当年若不是人族古祖毁灭魔星,初元也不会反遭魔族入侵,这千万年来的恩恩怨怨皆有因果。现在恩怨尘埃落定,也是时候让一切重回正轨。”
“它们从哪里来……便回哪里去吧……人族解脱了,它们也能得到新生。”
很快六枚灵珠都消失于群星之间,谁也不知道它们将落在哪里,亦会不会再次演化出新的天地。
“虽然很可惜,但是这的确是一个好的结局。说不定后世有人机缘得到它们,又能开始一场传奇。”
龙觉看着无边无际的虚空微笑点头。
缘起缘灭,因果循环,是以万物生生不息,绝处有光明,光明藏黑暗。
虚空中二人相拥,一刻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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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话都说不出来,很久不敢看留言,以为拖欠番外这么久,一定会被臭鸡蛋砸死,没想到今天壮着胆子一看,满满都是祝福,真是太感谢大家了!
新手妈妈,生活完全混乱中,小毛出生后得了些病,入院出院加上我身体虚,回家很长时间都带不好,白天晚上不抱着他他根本不睡觉,那些所谓抱起放下法,抱放十多回,六七个小时都无效,让他自己哭能哭一天不带停,眼泪直接飙人脸上,场面精彩得无法形容。所以现在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小毛身上,能挤出来写字的时间少之又少,所以再次感谢亲爱的们的耐心与包容,希望下个月能更好~群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