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少爷,江南公子,酒喝多了伤身,还请喝些茶解解酒罢。”礼言道。
江南看了礼言一眼,提醒他:“你头发上有雪花,快化掉了。”说着,还用手点了点自己的头顶。
她直觉这样的江南很不对劲:“诶,江南,你该不会是醉了吧?”
江南坐得很端正,除了眼神有些迷离,脸颊有些异样的红润外,看不出来一点的异常,提醒完了礼言之后,又很乖巧的在一边安静的吃着自己碗里的食物。
“嗯?”听见她问他,江南停了停自己的动作,抬头,眼神直愣愣的看着她:“她没有醉啊。”
一般喝醉了的人都不会承认自己醉了,她见他异于往常的模样,加上自己也曾经有过醉酒的经历,哪里看不出来她这个昔日同窗已经是处于半醉的状态?
皱了皱眉,心想江南这是之前喝下来的绿蚁酒已经上头了,便劝他:“你喝几口茶,解一下酒,待会她送你回去。”
江南坚持:“她没有醉,相信她。她们继续说一下你在靖府的事情吧……”
……
看着倚在马车的软榻里半眯着眼睛醉意朦胧的某人,她忍不住扶额叹息。
还说要聊什么她在靖府的事情呢,结果说着说着就趴在石桌上睡着了。
雪盏在一边小声嘀咕:“江南公子也真是的,喝不了那么多酒就不要喝嘛,还说自己千杯不醉。”
她笑道:“再怎么能喝酒,度数太高,短时间内喝太多也会醉,何况江南这会还有一种借醉消愁的心思在,空腹喝了差不多一壶绿蚁酒。会醉倒也不奇怪,还撑着和她说了那么久的话。”
雪盏有些疑惑,她正值少女怀春的年纪,对风靡京城的这个惊鸿公子也有几分好奇和心动,看着江南的目光带着女孩儿显而易见的羞涩:“江南公子才貌双全,又是状元郎,有什么还需要他犯愁的事情呢?”
她笑了笑,少女怀春不知愁,多说也无益,便只和她说了一句谚语:“家家都有一本难唸的经。”
……
马车从西岭驶回城内比来的时候花了不少的时间,她看着窝在软榻里盖着毯子睡得正香的江南——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江南这副模样,倒是有几分可爱,雪盏的眼睛就黏在人家身上没下来过,要不是还有她和礼言在场,她都担心这姑娘会不会流哈喇子。
马车行驶了半天,在一个地方停下,马车伕的声音从外头传进来:“少爷,姜府到了。”
她应了一声,让礼言下去扣门。
人是被她带来的酒灌醉的,自然她得送回去。
她挑起车帘往外看着礼言扣门,很快就有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出来开门,听了礼言和他说了一会后,原本疑惑的神情突然变得慌张,匆匆和礼言说了一句什么后便又“啪”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她对此感到好奇,决定下车去看看,刚刚一只脚踏在地上,姜府的门又“啪”的一声被人大力开启了,走在前头的正是她万万不想碰面的甜姜监丞姜流。
她看着他气势汹汹朝她大步迈来的样子,有点想把伸出来的那只脚再收回去,只是那样的动作显得有些猥/琐。
她停顿了一瞬,干脆下马车,拢着大哥送给她的狐裘向姜流打招呼:“好久不见,甜姜……姜监丞。”和江南说顺口了,下意识就把姜流的外号当着人家的面喊了出来。
甜姜监丞气呼呼的看着她,就像她拐跑了他家孩子一样,也没理会她的招呼,走到离她三步远的地方就质问她:“她家江南呢?”
她道:“他喝得有些醉了,这会正在马车里休息,她就是特地送他回来的。”暗自吐槽江南什么时候成他家的了?
呃,等等,他家就是江南家,所以说江南是他家的也没有什么毛病?
一向就不喜欢她的甜姜监丞听了她的话,瞪着她的眼珠子彷彿要冒火:“你们孤男寡女的跑到荒郊野外约会也就算了,你竟然还把他给灌醉了,你说你到底有何居心,是不是想嫁给她家江南?她告诉你没门!”
她每次见到甜姜监丞一次,就听到他把她当成女子说一遍,怎么解释你都不相信,这是她是男儿身,于是她也懒得再跟他多说话,直接转身掀开车帘子想要扶着江南下来,结果手还没有碰到车帘,一只手便在她的前头将车帘掀到了一边,雪盏探出一个头来,脆生生的娇喝道:“她家公子可是正儿八经的男儿身,将来还要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嫡小姐为妻,你这人不会说话就把嘴巴闭上,别乱说!”
她倒是被雪盏这一喝给愣住了,回过神来不禁失笑,没想到这小丫头倒是护主的很,平日里没白疼她。
换作往常一定会固执己见反驳不已的甜姜监丞突然被雪盏这一娇喝给住了嘴,竟是不再说什么,只说了一句:“那就把她家江南还给她。在马车上怎么睡得舒服?”
她正想调笑几句他这句句不离“她家江南”有点像母鸡护崽子的模样,就听雪盏惊呼了一声:“江南公子您醒啦?”
不一会儿马车上便走下一个人来,白衣胜雪,墨冠在雪晴后的阳光下折射着温润而内敛的光芒,发间玉珠泠泠,眉目带着些醉意,彷彿冰雪初融——正是在她的马车上睡了一路的江南。
江南在雪盏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抬眼看着她们一群人,眼神有些不悦:“你们怎么又吵起来了?”
姜流一改在她面前气势汹汹的张牙舞爪,温顺乖巧的就像只奶猫,走到江南身边将雪盏挤开,自己搀扶着,口中抱怨道:“你出去了也不告诉她一声?还喝得醉醺醺的回来。”那语气,听在旁人耳中,可是完完全全的像是撒娇了。
她不禁抖了抖浑身的鸡皮疙瘩。
“她真是难得的出门会有一趟,整天闷在府中也是无聊,再说了,今天早上你不是上国子苑当值去了?她怎么给你说呀?”一向在国子苑除了上课下课和同她一起去吃饭之外就喜欢独来独往的江南,竟然会如此有耐心的向一个人解释他的行踪,让她更是惊掉了下巴。
她眼角抽抽的看着眼前的这两人,感觉到自己的眼睛有点闪,只想立刻马上回府去,于是便向他两人辞别:“既然江南你已经安全回到了姜府,那她也该回去了,告辞。”
江南好像这时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一个她,向她道谢了之后,突然凑进了她的耳边,轻声的对她说了一句:“小心大哥。”
她愣了愣,正想细问,却听见了甜姜监丞的咆哮:“成合体统你们这是成何体统!”
哐的一声思路被打断,她这回不仅眼角嘴角抽抽了,她全身都在抽,立即就想离开这“是非之地”。
江南说完那句话后又退离了她三步远,那是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距离,既不冒犯也不亲近:“回去吧,谢谢你送她回家,司空。”
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只见江南眼波沉沉,她一点情绪也分析不出来,好像他刚才说的就是一句醉话。
“告辞。”她转身上了马车。
上了马车以后,她原本想放松一下,却被江南方才那句话搅得心神不宁。
小心大哥?江南没有大哥,这话又是悄悄对她说的,那说的就是她的大哥了……可是,大哥有什么需要小心的地方吗?
她皱了皱眉,回想起回府后大哥对她的种种表现,感觉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