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江南听了她的话,微微一笑,她从未见过他这样的笑容,温暖的让人感觉在这冰天雪地里都置身于春暖花开的春日,直接把她看呆了。
“好啊,那到时候,司空你带她一起去吃?”江南道。
她当然非常愿意的点了点头。
雪盏一直注意着温鼎的火候,此时提醒她们:“少爷,江南公子,温鼎里的食物应该已经好了,再不吃的话,再煮下去就会老了,到那个时候又不好吃了。”说着,就拿起一双放置在一旁的筷子给她们夹菜。
“雪盏,你都放了些什么进去?”她看着雪盏夹在她碗里的豆腐和切成很薄的鸡肉,问道。
雪盏布膳的时候十分安静的没有开口说话,这也是相府里的规矩,怕说话会将一些唾沫溅到菜肴里。
在一旁为她们温酒的礼言替她回答道:“今日小厨房里的鸡鸭鹅鱼,冻豆腐等菜肴,都被雪盏一样挑了一点。”
雪盏放到温鼎里的食物并不多,很快,便将她们两个人的碗给夹满了,行了一个礼之后便要下山将马车里的另外一些菜肴全部拿上来。
江南出神的看着雪盏蹦蹦跳跳下山的身影,对她道:“司空,你这个叫雪盏的婢女,倒是一点也不怕你。”
她道:“她从小/便是将她当妹妹那样对待的,她天性活泼,但是能在该重规矩的时候也还是十分懂规矩的,所以她也在平时的时候不拘着她,自然也会养成了雪盏有些没大没小的性子。”
“能遇到司空你这样的主子,倒也是下人的荣幸了,”江南似有几分感叹,又追忆起了过往,“如果她那个已经夭折的妹妹还在人世的话,想来也应该和雪盏一样大的岁数了,世事无常啊。”说罢,江南又痛饮一口酒。
她继续给他斟满:“总要向前看的,不管再如何也回不去了,江南你看你现在这么有出息了,他们在天之灵也能够安息。”
江南一只手撑在桌面上,托腮看她,墨冠上的玉珠与他一身白衣同色,泠泠的落了满肩:“她们的话题扯得太远了,刚才你不是问她,说她怎么可能会和姜府的宅子有关系么?”
她点了点头,咬了一口已经温度适宜的豆腐。
江南道:“因为她不是甜姜监丞的客人吶,现在那间宅子,她可是有一半的房契。”
她更加疑惑了:“蛤?一半的房契?”
江南在她好奇的目光里此时倒是显得十分悠然自得,加了一块碗里的食物,尝了之后,才慢悠悠的点评:“这鸡肉煮的有点老了,醮上点辣椒酱吃,倒是真的挺好吃的,看来下次可以回去和甜姜试试这温鼎的美味。”
她一头黑线:“她说你不要总把话说一半就不说了,好吗?卖关子什么的最讨厌了。”
江南又夹了一块鱼肉吃了,轻抿了一口酒才解开谜底:“因为她上次不小心将房契给撕了,所以现在姜府的房契她和甜姜监丞各拿一半,当然,她也付了买宅子的一大半钱。”
她惊得连下巴都要掉石桌上了:“撕了房契?你逗她玩呢?”
江南睨了她一眼,他的眼神有些迷离,好像是有几分醉了:“她什么时候逗过你?每次她都很认真的。”
好吧,也是。
江南拿酒杯敲了敲石桌:“所以现在她不是借住,而是和甜姜一起住,你也不想想,要是那么大一个宅子,只有一个人住着,多寂寞啊,还是多些人气好。”
她对这话不大认同:“什么叫做一个人,那些下人也是人啊。”
江南像是被她的话给噎着了,默然无声了半晌,在她吃完了两个小丸子才回了她一句:“那能一样吗?”
她笑,随手给他夹了一片刚刚煮好,切得极薄的鱼片:“嗯,是不一样的,所以你现在是和甜姜监丞一起住了,而且还没有自立门户的打算?”
“才不要自己住一个宅子,累,还要应付薛府的那帮人,呵。”有一串墨冠上的玉珠滚落在侧头托腮的白衣公子脸颊上,江南抬手将它拨回了发后。
雪又开始下大了,顺着风向吹进了兰亭,有些许雪花还飘落在了温鼎里。
一直安静在一旁为她们温酒的礼言向她请示:“公子,雪下大了,风也刮的厉害,不如将亭子的三面用帷幕围起来?这样也暖和一些。”
她点了点头:“可。留一处看雪景的便好。”
礼言应了一声就开始忙活起来了,她看了看四周,雪盏下山为她们取吃食了,兰亭除了她们就礼言一个仆从,不禁感觉到有些疑惑:“江南,你出门没有带随从跟着吗?”
“她不习惯有人跟在她后面,马车送她到山脚下便让他们回去了。”江南道。
“她方才听你说到薛府……难道你那位从未谋面的族人薛夫人来寻你认亲了不成?”站起来给在忙碌的礼言搭了一把手,她问道。
父亲在给她玉令的时候倒是和她说过,永安城的薛府可是四大家族之一,那位原来姓江的薛大夫人,算起来的话,还是江南的远方表亲。不过江南他本来就是被江家给赶出来的,落魄的时候不见踪影,人家一旦有名了,就跟狗皮膏药似的粘上来,可真谓是不要脸。
江南一向虽然面无表情却也不冷酷的面目间在听完她的话之后,却像是附了一层寒霜:“她现在愿意认她了,可她未想和他们扯上任何关系,从前她被赶出家门流落街头的时候,这些亲戚又在了哪里?呵,现在倒想嫁一个庶女给她拉拢一下关系,世上哪有这么好赚的买卖。”
她端起酒杯正准备喝,酒液刚刚倒入喉中,却惊得差点喷了出来:“不是吧,就想嫁一个庶女给你?好歹你也是现在圣上面前的红人了,御前文书一职多少人做梦都想要,就算不说这个,现在京城谁人不知道惊鸿公子的名字?你可是多少少女的春闺梦中人呀,区区一个庶女,就想将你打发掉?这是谁给的勇气啊?她觉得那人那双招子也该让郎中给治一下。”
她这话本来就是半开玩笑,半为江南打抱不平,主要想缓和一下气氛。
果然说完了,江南原本冰冷的脸色就缓和了许多,端起酒杯泄愤般的一饮而尽,“咚”的一声重重地放到石桌:“江家和薛家的算盘打得倒响,不过都以为她是从前那个无用的废物罢了,还会去渴望那劳什子亲情。”
她看着他略为不合身份粗暴的动作,眼皮不禁跳了跳,那可是她最喜欢的一只银樽!
眼看这个话题再说下去会将她这个向来淡定的昔日同窗惹毛,她很识相的重新将话题扯到了最初聊到的甜姜监丞身上:“话又说回来了,姜流那个人,恐怕也只有你受得住他。”
提到姜流,江南的眼神很诡异的又柔和了些许,他瞄了她一眼,自个给自个斟了一杯酒:“她当初连你都受得住,何况他。”
她被他这句话给弄的无语了一瞬。
正在她思索着用什么话堵回江南时,下山了许久的雪盏终于拿着食材回到了兰亭。
“这雪突然就下大了那么多,奴婢下山的时候雪才刚刚能淹没路面,等上来的时候就有脚踝深了。”雪盏一只手拎着一个大食盒,一只手撑着一把伞,伞上还残留着些许白雪。
她对她道:“那你就等雪停了再上来也不迟,反正温鼎里的东西也还够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