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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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瞪大了眼睛,谁也没想到她摆足气势竟是来这么一句话。

一时间不知该说她是精打细算,还是逻辑严谨。

“没问题。”王城咬着牙道。

他修炼这么多年,也是头一次遇到这么个敌手。

“很好——”

楚月轻笑过后,战斧斩地,劈出一条火光闪烁延伸到了王城足下的沟壑。

额前碎发下的一双冷血黑瞳,弥漫出了无边的战意与若有似无的邪气。

“帝域凌天叶楚月,武宗八段,敢斩武皇,请——赐教!”

楚月勾着唇凛冽而笑,说罢的刹那脚掌踏地暴掠而出。

飞跃到了半空之上,高举起碎骨战斧由上往下的劈砍。

“找死!”

王城一声暴喝之下,周身缠绕着金色的闪电。

与此同时,浅金色的武皇气力,从天地四方,寒风楼外,如决堤的潮水蜂拥而至,俱冲进了王城的体内。

王城身如铁豹狂奔数步便弹跳而起,双刀交叉爆裂开紫色的光团,内部涌现金色闪电。

双刀一斧相撞,爆发出震耳发聩的尖锐刺耳之声。

威猛的武皇劲道透过双刀和斧,传递到了楚月的掌心。

刹那间,虎口发麻,掌骨裂开,碎骨战斧脱离了手掌飞出去。

她在身体下坠的瞬间,用左手抓住了斧柄。

“锦绣乾坤非你帝域僻壤,什么时候武宗境也敢在都城猖狂了?”

王城嗤笑了一声,在半空之上再斩出双刀。

左侧刀刃冰蓝如霜,气力幻化为龙,似有蛟龙破海而出。

右手狂刀烈火纷然,火凤展翅嘶鸣,似那凤凰涅槃重生。

蛟龙吐霜冰封住楚月如雕塑。

火凤尖啼,烈火焚烧楚月的五脏六腑。

紫色的刀刃锋芒弹指之间就在楚月的武体留下了数百道见血的伤口。

“嘭!”

被冰封的楚月,犹如流血的雕塑,俨然成了上帝手中最满意的工艺品,掉落在了寒风楼的地上,砸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周围,浓烟弥漫,遮住了她的身影。

“小师妹!”

“小月姐姐!”

“……”

后方,屠薇薇等人和巨人鬼灵,怒红了双目,不顾一切的冲了过来。

王城声似雷霆低喝,双刀劈砍出去。

刀锋光刃横冲直撞。

冰霜蛟龙。

烈焰火凤。

一双狂刀如法炮制般,三招之内就解决了包括巨人鬼灵在内的敌手。

王城悬浮在空,觉得还不够过瘾,释放出了浩瀚的武皇域场!

域场——

只有到了武皇境的修炼者,才有资格修炼出。

实力越高,域场就越强大。

域场源自于元神,类似于意志力的碾压。

其可怕程度,不亚于高山压断武者的脊梁。

战况,是一边倒的局面,也是单方面的屠杀。

这样的结局,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内。

不算什么惊奇的事。

武皇屠杀武宗、武圣,更何况还是帝域五陆那种资源匮乏之地而来的武者,是实属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坏人,不可以伤害我娘亲。”

小宝冲到了深坑的面前,伸出双手保护着母亲,小小的身影也可顶天立地。

他红着眼咬紧了牙。

小小的年纪,懂得了什么是恨。

他恨这群人趁帝尊爹爹不在欺负娘亲。

也恨自己在强大的实力面前无能为力。

他梗着脖子,紫眸透出的刚毅坚不可摧。

这会儿,陈年狂奔而出,将小宝护到了身后,瞪着眼睛看向王城:“你乃堂堂八尺男儿,怎能欺负女子?”

“武道,不分男女,只有强弱。”

王城冷淡地道。

“难道成为强者的意义不是为了惩恶扬善保护弱者吗?”

陈年双目发红:“如若世上武者修炼强大都是为了践踏弱者,那这武道还有存在的必要吗?那出身柴门之人,身份卑贱之人,难道生来就注定要被欺负,难道他们就不配站在烈阳之下?母亲曾告诉过我,手里的刀是用来保护家人和无辜百姓的。王城阁下,我陈年愿以生命担保,叶姐姐她是个好人,她不该死于你的刀下。如若你的刀需要鲜血祭奠,我陈年的这条命,愿送给你。”

王城皱了皱眉。

他和陈年有过一面之缘,是在宗门大会上。

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陈年身为宗主之子,却匍匐在地上,由新任的天山宗夫人放脚。

那等场景,见过之人,只怕难以忘记。

少年像狗一样听话。

“百鬼之主,必须死。”王城冷漠地道。

“凌天陈年,请求一死。”

陈年固执地道。

王城欲言又止,眼底有几分惊色。

陈年,竟自诩是凌天之人……

“陈年!”

熟悉的声音响起,只不过带着几分虚弱。

却见被抬着的纪河,见王城有所动容,竭尽力气地喊道:“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好人,大言不惭的在这里说武道,当你把你娘的骨灰喂给了纯龙,你就不配站在武道的路上了。”

陈年如遭五雷轰顶,浑身都在震颤,一股猛烈的电流感,从天灵感冲到了心脏,再由心脏蔓延到了四肢百骸,就连指尖都在颤抖发冷。

他机械般的扭过头,看向了门外担架上被治伤软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纪河,眼睛里爬满了根根分明的血丝。

“你……说什么?”

陈年问道。

“你难道从来就没有发现过,那食物里面拌着骨灰吗?”

“没错,那就是你娘的骨灰。”

“可笑你还想摘冰魂花回宗,摘回了也没人等你啊。”

“我亲眼看着你母亲被大火焚烧成灰烬的。”

“死的时候,她连挣扎都没有,但是她哭了,你知道吗,她哭了,只哭着喊了你的名字。”

“……”

一道道声,如魔音贯耳。

陈年一步步的往后退去,眼睛瞪大到睚眦欲裂。

他的脑海里,回想起了自己喂食纯龙的画面。

那些食物……

的确很奇怪。

但他没有多想,只尽好自己的职责。

他只有跟狗一样活着,才有命回去见到母亲。

可他怎么都想不到,他把自己的母亲喂食给了纯龙。

“扑通——”

陈年的双膝抵在了地上,双手也撑了下去。

豆大的泪珠滑过脸庞,少年在风中痛彻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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