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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章风平浪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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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轻凝正吃着,眼中稍微沉了沉,爽快地点点头。

  “是的,臣妾让他将相府那些家产都转到臣妾的名下了。”

  她这般爽快直白,盛汝筠反倒不好发挥,淡声开口,“想来不少吧?”

  薛轻凝觉得他简直有些没话找话,但是依然笑靥不减,“确实不少,如今薛相粗茶淡饭,臣妾觉得那些还是不必放在他名下了。”

  盛汝筠忍不住勾唇,“你这小东西,何时这般财迷,是朕少了你的用度?”

  薛轻凝垂眸看着饭碗里的菜,淡淡应声,“陛下从不曾亏了臣妾,只是自己手中有些银子心中安稳些。”

  这话听得盛汝筠更加落寞,放下手中的筷子,“那你便好好收着吧,时辰不早了,朕还有些奏章要看。”

  薛轻凝赶忙跟着起身,并没有留他的意思,一直将他送到门边。

  回上书房的一路上,盛汝筠眼中落寞久久不能消散。

  现在的薛轻凝已经能够独当一面,即便是让她现在坐上后位,也能够得心应手应付宫中一切。

  可是这样独立而潇洒的薛轻凝,当真是他想要的吗?

  没有人知道,他多么怀念那个被他磋磨双目微红的小姑娘,那眼中的凄惶不安简直令他不能自拔。

  那样的眸光,只怕他永远都看不到了,现在的薛轻凝绝不可能再轻易掉下一滴眼泪。

  ……

  眼见便到了除夕。

  宫中忙得不可开交,只有沈娇颜没有半点心思过年,连将军府也不曾送去半点东西。

  就是今夜,她便要离开这樊笼了!

  春穗已经穿上了她的衣裳,代替她去赴宫宴,而她则直奔北大门与符峰汇合。

  北大门冷冷清清,暗处,一个身影令她喜出望外。

  “符峰!”

  沈娇颜快步而去,伸手拉住他衣袖,“咱们快走!”

  “娘娘,请自重。”

  符峰冷脸转过身,那阴冷的神色令她心头凛然,“你、你说什么……”

  还不等二人反应过来,四处已经涌来许多侍卫。

  “贤妃娘娘与人私奔,带回去听候陛下发落!”

  沈娇颜脑中一片空白,任由那些人粗暴地将她扭在地上,有人甚至重重在她肚子上提了踢一脚,一阵腹痛令她骤然昏厥!

  再睁开眼时,沈娇颜已经一身白衣躺在地上,正前坐着的,竟是面色阴冷的盛汝筠,还有一脸淡漠的薛轻凝。

  “朕究竟哪里对不住你,竟然送朕这样的惊喜?”盛汝筠牵了牵唇角,明明在笑,却甚是渗人。

  沈娇颜忍着腹痛环顾四周,竟然没有看见太后的身影,不免有些慌了。

  “姐姐在找太后娘娘吗?”薛轻凝欠了欠身,声音冰冷,“太后自觉有愧,已经自缢谢罪了。”

  沈娇颜如遭雷击!

  “你们竟然逼死太后娘娘……”

  “是朕逼死的吗?”盛汝筠冷笑连连,“难道不是因为你的罪过,她才被迫伏法认罪吗?”

  沈娇颜骤然词穷,确实是因为自己的败露,这才连累了沈家所有人。

  可是她心中并没有半点后悔。

  “沈将军自知教女无方,已经交还了帅印,穿了囚衣入狱,”薛轻凝娓娓道来,“将军府上下为了给姐姐恕罪,也都一一请求发落。”

  闻言,沈娇颜惨白的脸色已经有些木然,不知是在懊悔还是在不甘。

  “你们早就知道了一切,就在等着我入瓮,对吗?”

  盛汝筠眼中泛起嘲意,“没想到贤妃这次倒是不笨,若早有这样的脑子,也不至于将沈家拖累成这个样子。”

  “是臣妾拖累他们吗?”沈娇颜仍是倔强,“是他们自己利欲熏心,宁愿为了荣华富贵去死!”

  “还有陛下——”

  沈娇颜恨毒地看了二人一眼,“你以为昭妃就没有心存妄想吗,她不过是没有娘家可以筹谋,不然今日落罪的也可能是她!”

  薛轻凝微微眯眸,这个女人死到临头还要拖人下水。

  “臣妾既然是凡人,自然也有小心思,”她的手在指间细细抚摸,“只不过我比你懂得廉耻,知道从一而终。”

  沈娇颜骤然凄厉大笑,指着盛汝筠破口大骂,“他三宫六院便可以,我们凭什么就要从一而终?!”

  “我就不信,你在独处的夜里不曾哭过,你就没有为了争宠而心酸气苦!现在倒来说风凉话了?!”

  盛汝筠的目光越发阴鸷,这个疯女人如今已经无所顾忌,若是让她再胡说下去,只怕要伤了自己与薛轻凝的情分。

  “罪妇沈娇颜无耻私通,即刻下狱,沈家一众人等全部严查!”

  侍卫们将沈娇颜粗暴地拖下去,就在她起身时,薛轻凝瞥见她身下一片殷红。

  孩子多半是保不住了。

  可是盛汝筠却好似没有看见一般,冷着脸任由他们将人带走。

  薛轻凝眼底一抹哀伤,不动声色的垂了垂眸。

  好好的除夕宫宴因为此事而草草收场,盛汝筠没有去任何宫中,而是独自回了承乾宫歇息。

  薛轻凝回到永和宫,觉得满身疲惫,并没有想象中的快意。

  之前那些伤害她的人,都一一伏法殒命,可是她最重要的人也回不到自己身边,今后余生都要靠她自己独自熬过。

  “娘娘,早些歇息吧,如今咱们也算能睡个安稳觉了。”连翘端着热水进来,准备给她梳洗。

  安稳觉?

  薛轻凝轻哼一声,在这宫中,只怕永远都别想睡个安稳觉,除去死了的那日。

  ……

  初秋,永和宫终于迎来了盼望已久的婴儿啼哭。

  薛轻凝只觉得去了半条命,产子这样艰难,日后就是给她一半江山,也不会再要孩子,然而盛汝筠脸上却是罕有的激动。

  凤袍就摆在产房中,还有那后宫人人渴望的凤印,也安静地躺在她枕边。

  薛轻凝在疲惫之余也有庆幸,这一路从泥泞中爬出来,爬到众人高不可攀的位置,只有她自己知道有多艰难。

  今后无论是风是雨,她都会义无反顾地守护这个孩子。

  窗外,和煦微风好似母亲的手,轻轻拂过她的脸颊,令她不由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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