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这话说的很重,听得五人都有些惊怔。
在内务府这么多年,还没有人敢这样随便处置他们的,这个昭妃不过是代理六宫,凭什么这样张狂!
“魏嬷嬷真是好大的口气啊!”
李嬷嬷冷笑一声,与其说是在阴阳怪气魏嬷嬷,倒不如说是在发泄对薛轻凝的不满。
“就是陛下也不会这般那威严压人,你倒是先摆上谱了!你又不是不知内务府每日有多忙,怎么好意思违心为了巴结主子,就不拿我们当人!”
她进宫三十年,在宫中的关系盘根错节,与各处都有密切来往,对沈太后更是忠心耿耿。
慈宁宫中的脏事,倒有一半是她帮着操持,因而她也特别有恃无恐,仗着身后事太后撑腰,在内务府以府首自居。
魏嬷嬷深知她的来历,眼中多了一抹斟酌。
李嬷嬷见她不敢强硬面对自己,眼中更是肆无忌惮,朝身后人示意一眼,耀武扬威地大声呵斥。
“还说什么打发、什么发配,我李万莲到要看看,如何发配如何打发!”
其余四人都得意洋洋地附和,谁知院中忽然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
“那本宫便如你所愿。”
众人怔悚一瞬,警觉地看向院中。
“娘娘怎么出来了。”魏嬷嬷心里好似有了底,搀着薛轻凝上前。
连翘已经命人搬了软椅放在院中,薛轻凝缓缓坐下,抬眸间满是寒意,堪比房檐下的冰棱直直刺向李嬷嬷。
“都是木头不成,见了娘娘连礼数也忘了么?”魏嬷嬷呵斥一声。
四人赶忙跪下行礼,“见过昭妃娘娘,娘娘金安。”
李嬷嬷跪的最慢,但还是不情不愿地行了礼,一双鼠目滴溜溜在薛轻凝身上打转。
宫中关于昭妃娘娘的传言甚多,但传的最多的还是她美艳媚主,如今一看,怎地与她想象中的狐狸精有些不同?
那莹白小脸在雪光的映衬下,竟有些许清纯之意,那两泓水汪汪的眸子,好似能映出人影一般。
这女人怎地看着还像是个少女?
李嬷嬷心下猜疑,比起嚣张跋扈的沈娇颜,她几乎觉得薛轻凝不足为惧。
面对行礼的众人,薛轻凝懒懒抬眸,却没有吩咐她们免礼平身,这也就意味着几人要一直跪着。
“你们五人昨日可有见到魏嬷嬷?”薛轻凝忽然婉转开口,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之意。
五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都哑巴了?!”薛轻凝的鹿眼忽地睁圆,厉声质问。
几人吓了一跳,纷纷吞吐应声,“见、见到了……”
“魏嬷嬷是没有与你们说清,今日过来的时辰吗?”
薛轻凝又是淡然开口,但这几人这次不敢再迟疑,零落回答起来,“说清了……”
“既然说清了,你们为何迟到?迟到之后不但不思悔改,还与魏嬷嬷争辩,这便是你们学了半辈子的规矩?”
其他四人纷纷低下头去不敢应声,唯独李嬷嬷没有畏惧,依然抬头看着薛轻凝。
前日沈太后便提前将她叫到慈宁宫,嘱咐了她一番,她自然明白了沈太后的心思,因而今日也是她主张故意迟到,好给薛轻凝一个下马威。
其他人等一向唯她马首是瞻,想着此事既然有人兜底,也没什么可畏惧的,但今日一看薛轻凝的神色威仪,不免都有些后悔了。
“回娘娘,不是老奴们推卸,”李嬷嬷无所谓地扬着一张肥头大耳的脸,眼中满是精刮,“而是大家手头上都有忙不完的活计,哪里说走就能走得开?”
“是吗?”
薛轻凝勾了勾唇,迎着那阴鸷的目光,“陛下派兵平乱,若是沈大将军也用你这副说辞敷衍陛下,你觉得,陛下会如何处置他?”
李嬷嬷被她问住,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于是只能胡搅蛮缠。
“以往太后娘娘主理六宫时,也不见传唤的这么急,若是遇着我们迟了一时半刻绝不会苛责,还会体恤我们事忙,奴婢怎地知道昭妃娘娘这般严苛……”
“噢!”
薛轻凝欠身靠在椅背上,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你的意思是,这般不守时的规矩,是太后娘娘惯着你们的,而且本宫还要再延续下去?”
李嬷嬷脸色一窘,微微有些发白,赶忙摆手否认,“奴婢可没有这样说……”
“你们方才都听见了吧?”薛轻凝朝周围众人询问,“方才是她自己说的,太后娘娘不但不苛责还十分体恤。”
“是的,娘娘,”魏嬷嬷点点头,“李嬷嬷确实是这样说的,奴婢都惊讶了,太后娘娘一向规矩森严,怎么可能这般纵容后宫?”
“你……”李嬷嬷有些慌了神,想要呵斥魏嬷嬷,却又畏惧薛轻凝眼中的冷光。
“你们呢?”薛轻凝寒凉的目光,扫视在其余四人身上,“方才也都听清了吗?谁若敢有半句谎话,本宫立刻去陛下面前请旨发落!”
四人惶恐不安地将头埋得更低。
眼下他们简直像在油锅里煎熬!
薛轻凝这话说的,不就分明是要逼着自己几人选好队伍?!
他们虽然不算沈太后的底细,但也不敢得罪沈太后,可如今薛轻凝恩宠如日中天,身后是皇帝这样的大树,更是他们得罪不起的!
“奴、奴婢听清了,”尚宝局的胡嬷嬷向来是个墙头草,眼下第一个开口附和,“是……是李嬷嬷说话不妥……”
听她这样叛变,李嬷嬷眼中凶光乍现,刚想怒骂一句,却听见其余几人也都纷纷附和起来,将矛头指向自己。
薛轻凝嘴角的笑容更冷更深,眸光微转冷声发落。
“李嬷嬷不守规矩,污蔑太后娘娘,杖责二十罚奉一年,罚完之后,再送到太后娘娘宫中,请娘娘发落。”
“是!”
魏嬷嬷朝宫人使了眼色,几人立刻拿来刑凳和大棒,三下五除二便将李嬷嬷架到了条凳上。
“奴婢冤枉啊!”
李嬷嬷的脸色已经煞白一片,好似已经预知到自己血肉模糊的结局,大声哀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