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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过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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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今日在尚书房,究竟与陛下说了些什么!”

  薛成贵的目光陡然阴厉,其中还隐隐闪烁着畏惧,被薛轻凝尽收眼底。

  “能说什么?不就是说些男欢女爱,这你也要打听不成?”薛轻凝犹如猫戏老鼠。

  “无耻!”

  薛成贵用力一拍桌案,“别以为你得了些盛宠便可以借以要挟,我能将你送进宫,就能令你死无葬身之地!”

  “父亲真是好大的口气!”

  薛轻凝笑得肆意,“你说的,恐怕是还在禁足、那个不中用的东西吧!”

  静静地殿上,薛成贵咬牙切齿声清晰可闻,多年在朝中浸、淫。

  他早已能够做到处变不惊,今日却忍不住先急了。

  他实在无法忍受,这个曾经被他视如贱草的女儿,竟敢拿着嫔妃的架子向自己挑衅!

  而自己却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不能自乱阵脚!

  薛成贵用力克制,冷声咬牙,“你以为,身后没有了相府,你在宫中能走多久?”

  “你且看看宫中那些前朝太妃,没有母族的支持,就算能活到现在又活得像个人吗?”

  薛轻凝勾了勾唇角,这话确实不假。

  “我与她们又怎么一样?”她挑眉冷笑,“我身后的母族,自始至终都当我是垫脚石,与她们那些无依无靠的相比,我还多一分危险呢!”

  薛成贵心底的惊愕难以抑制,这个贱人已经软硬不吃了?!

  一时之间他竟然有些茫然。

  就在他筹措间,薛轻凝悠然开口,“所以,今日咱们还是把话挑明了好,免得日后相见还要搭台子唱戏!”

  “翊坤宫那个,你是指望不了了,如今能靠的只有我一个!”

  “毕竟她的隐疾,比替嫁更令你担心吧?”

  薛轻凝的目光陡地一厉。

  薛玉柳是“石女”一事眼下还没有暴露,只要她愿意,随时可以让她现出原形,只不过现在自己根基不稳,还需要一人牵制沈娇颜罢了。

  一旦此事暴露,薛成贵便是实打实的欺君之罪,任他再想什么法子掩饰也是枉然!

  薛成贵张了张嘴,这话简直正插他的心窝!

  死丫头究竟是与谁学的,三言两语间竟然将地位扭转!

  定然不是她那个死鬼小娘,就是借辛奴十个胆子,也不敢这样与自己作对!

  他的眸光晦暗一瞬,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你的意思,是要为父支持你,往更高的地方去?”好一会儿,他才幽幽开口。

  “这些事,不是应该你来考虑的吗,我能走到何处,相府便走到何处。”

  薛成贵本来还想卖一个人情,让她知道只有自己才能帮他,被她这么一堵,反倒变成是为了自己筹措。

  “不瞒你说,眼下要与相府牵上一丝半粟的关系,本宫还不乐意呢!”

  薛轻凝放下茶盅,笑意骤然消失,“张兆全的案子,恐怕已经让你坐立不安了吧?在相府装了几日死,今日实在忍不住要进宫面圣了?”

  被她点破之后,薛成贵心底恼怒不已,可是也无法否认,他今日确实是为了进宫一探圣意。

  前几日他告病在家,原本是为了让盛汝筠知难而退,谁知他不但没有退缩,反倒明里暗里在京中搜集证据。

  昨日底下的人传来消息,有不明身份之人在暗探翠微山庄,这便令他有些坐不住了。

  那里几乎藏着他大半的秘密,若是被人刺破,后果不堪设想!

  此事对他一派威胁深重,稍有不慎就可能成为灭顶之灾,已经不是那些手下爪牙能够处置的,他须得亲自走这一趟。

  “凝儿,为父走到今日不容易,早知你这般得力,为父当初便应该送你入宫。”

  薛成贵终于放下脸面,拿出一副慈父的沧桑之态,感慨地看向薛轻凝。

  殊不知这一声“凝儿”,几乎像泔水一般,搅得薛轻凝脏腑翻腾,几欲作呕!

  这世上喊她“凝儿”的人早已去了,还是被他这个老畜生害死的!

  “住口!本宫的名讳也是你能冒犯的?!”

  不知为何,薛成贵竟然不由自主地颤了颤,他还从未见过薛轻凝这副厉色,在他印象中,这个女儿一向是不敢抬头正眼瞧自己的。

  “本宫没有闲工夫与你打太极,”薛轻凝冷厉看了看他,“想要合作,就拿我母亲的身契来做投名状。”

  她已经压了薛成贵一头,没有兴趣再看他做戏,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

  闻言,薛成贵惊怔一瞬,立刻掩饰,“你小娘乃是贱籍,哪有什么身契?”

  “你可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薛轻凝冷笑一声,“盛朝的律例不是只有你一人了解,就算是贱奴,也有买卖契约。”

  她早已打听过,盛朝不许人口私自交易,所有贱籍奴隶必须经官府同意才能交易,而且契书上必须写明出身。

  “我母亲若真是被你买来的,怎会没有契书,不然便是私贩人口,我即刻去圣前揭发!”

  薛成贵捻了捻须,“契书自然是有的,但这么多年了,你让我一时去哪里翻找?”

  “况且,你要那个做什么?”他的眸中闪过一丝精明试探。

  薛轻凝欠了欠身,“我母亲不在人世了,那东西是她一辈子的绳索,我必然要在她坟前化了,以慰在天之灵。”

  她自己都暗暗惊讶,如今说起鬼话来已经如鱼得水。

  薛成贵脸上明显松了松,“这个确实,容为父回府找一找再答复你。”

  “不着急,你慢慢去寻就是,”薛轻凝懒懒地看了看他,“只不过我眼下就这么一个心愿,若是不能满意,咱们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刚刚缓和一瞬的气氛,又紧张起来,薛成贵觉得自己就如同被人拿捏了七寸,既恨又怕。

  “对了,你是在何处遇到我母亲的?”

  薛轻凝目光犀利,“在何人手上买的,总记得吧?”

  “这……”

  薛成贵眼中闪过一抹闪烁,“一时半会儿还真记不得了,府里那么多下人,哪能……”

  他还想继续说下去,忽然看见薛轻凝脸色不善,赶忙截住了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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