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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这个杀手不太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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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葛石头自八岁起便在沙漠跟随马匪以杀人越货为生。自然,杀人这种事对于他来说只是每日的日常而已。

  十年的马匪生涯过去,他已经觉得杀一人比问对方一个问题都来的轻松。

  他杀人之前喜欢问别人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这辈子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那些被他杀的人时常以为自己遇到了哲学家转行的马匪。

  他之所以喜欢问别人这三个问题,那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也不知道自己从何而去?未来在何方?他就像那沙漠里的一粒沙子一样,随风而流,随风而飘。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不管你身在何方,总忘不了自己的根源,这是写进DNA的本能。就像少年时期那样,都会对异性产生好奇,想去一探对方的深浅和刚硬,那是一种无法遏制的本能与冲动。

  诸葛石头也不列外。

  可他无处可寻,也毫无线索,只有屁股上的一块红色胎记,但他总不能逢人就脱裤子问吧?所以,这些年来他没有进展,但他从没想过放弃。

  于是,每杀一个人时,他又多问了对方一个问题,十几年前有没有在沙漠中丢弃过孩子?回应他的只是摇头和疑惑。

  他在十九岁时,看着身边越来越少的熟悉面孔后,他明白了一个道理,死亡就在自己的身后,一个转身便可以瞧得见。所以他从不会去珍惜什么,去回头观望什么,去留念什么,当归宿到来之时,他觉得自己会像一位老者一般,显得从容不迫。

  这是对死亡的一种麻木。

  诸葛石头喜欢立在黄昏和清晨的日暮下,眺望着天边金色的沙漠,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在寻找着什么?但就是觉得那一片被阳光照射的金灿灿的世界给了他一种莫名的宁静感。

  这种宁静感他还可以从战场上握着自己剑的时候找到。

  他喜欢这种感觉。

  但很快,他就再也看不到沙漠的日出和日落了。

  有一天,诸葛石头如往常那般随着队伍出去砍人时,他们遇到了强敌,西凉国的铁骑。

  原本一片混乱的沙漠出现了强有力的统治者后,他们便开始清缴这片区域的捣蛋者。

  诸葛石头他们这群马匪正在其名单之上。

  马匪被西凉铁骑打的落花流水,抱头鼠窜,三十八人逃出去的不过三人。

  诸葛石头不是其中一个。

  他被押解到酒泉郡的牢房关了起来,等待斩首。

  他不怕死亡,甚至有些期待死亡的到来。

  但诸葛石头异于常人的冷静让他得到了酒泉郡典狱长的关注。不过,还有一样就是他的长相。

  有时候长的帅也可以保命。

  他有着汉人和番邦人混合的面孔,五官深邃,却又不那么锋利,鼻梁笔直,却又不那么突出,轮廓恰到好处,刚柔并济,可攻可受。

  这位典狱长把他一关就关了五年的时间,青葱小伙变成了大叔。原本古铜的肤色在监狱之中因长久不见阳光也变成了病态的白皙。

  这五年间他和典狱长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

  典狱长是酒泉郡的一朵娇花,一朵妖艳而又美丽的食人花。

  她姓慕容,名婉约,芳龄三十有一,正值虎狼之年。

  自不用多说,这个年纪的寡妇是有何样的战斗力想必各位看官心里也有一点数。(在这里温馨提示一下,诸位要是没有金刚杵就不要去揽瓷器活。)

  慕容婉约是典型的西凉女子,身材丰满,容颜性感。她十六岁嫁给自己的夫君,西凉皇室徐刚正,家中排行第七。

  只是那时徐家还只是西凉的一大家族,并未统治西凉。

  徐刚正属于侍女所生,算不得正统,在徐家看来也只是一个私生子。所以,徐刚正为了给自己正名,便向当年还是征南大将军的父亲徐一刀讨要了先锋的职位。

  在一次与燕国的交战之中,徐刚正向世人证明了他的刚和正,被燕国士兵已十倍的兵力围剿后也不屈服,他带领百来个西凉男儿拼死作战,挥刀到筋疲力尽,斩断了手中的西凉刀,最后战死沙场。

  那一年,慕容婉约才十八岁;那一年,慕容婉约还会脸红;那一年,慕容婉约还不知道自己的膝盖可以碰到自己的肩膀;那一年,慕容婉约还会哭……

  在得知自己的夫君战死沙场后,慕容婉约并不明白等待她的将会是一种怎样的生活。

  她觉得自己会悲伤一阵子,过几年后或许会忘怀,或许会另嫁他人,或许会孤独终老。

  但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让她以后余生每每回想起来都觉得恶心的日子。(家庭伦理就不描写了!)

  终于,十八岁的她明白了这世间的险恶,也明白了人心的坏,她也慢慢被腐蚀。

  不过,那时她还只是……只是一位可怜人。

  在一次家族设下的宴席后,她知道了自己的夫君并不是战死。

  当时,她被楼兰城的首领马家看中,被要求侍寝。她没有资格拒绝,也没有商讨的余地。

  床第之中,楼兰王马三巡知晓她的身份,在几分醉意下,楼兰王看着身下娇滴滴的美人,似有一种征战沙场的感觉,他笑着说:“徐刚正那小子死得冤啊,要怪就怪他娶了你这么个美人。”

  闭着眼睛,流着滚烫热泪的慕容婉约浑身一抖,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为了对方说出真相,慕容婉约做了这辈子让自己觉得作呕的事情。不过这一切对于她来说都是值得的。

  她擦干泪水,夹着腿,一瘸一拐的走出了房间。

  楼兰王已经睡着。

  慕容婉约回头瞧了对方一眼,昏暗的烛火下,她的眼神里有杀意。

  一朵本要开在阳光下的花朵被移到了阴暗之中,日日灌溉它的是毒汁,于是乎它长出了剧毒的果实,若说她是邪恶的,那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将有罪。

  “小美人,你知道吗?徐刚正的兄弟们为了得到你,故意将泄露消息给了燕国,他才被包围,力竭而战死。”

  凉州的冬天很冷很冷,冷得让人直打尿颤。慕容婉约穿着单薄的衣裳,站在漫天风雪的屋檐下,她回想起刚才楼兰王所说的话,她向自己夫君的亡魂发誓,将要用鲜血去洗刷这屈辱与仇恨。

  冰冷的天、已死了的心。

  炙热的泪、化不开的愁。

  但她知道西凉徐家是个庞然大物,不是她一个弱小女子可以颠覆的。

  但她可以用其一生去等待,去谋划,去复仇……

  慕容婉约开始伪装起来,她一边用自己的身体换来忍辱偷生,一边去努力读书。

  但看着徐家一天天变得强大起来,她知道离自己的目标也更加遥远。

  她也明白,随着时间的流逝,她会慢慢老去,到那时,她将会失去所有,比死亡来的会更加痛苦。

  她不能再等,她开始谋划,开始培养自己的人手。

  她爬上过很多人的床,也沾染过很多人的血,但始终难以找到颠覆这徐家王朝的契机。

  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她发现了死囚犯会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只要给他们生的希望,再加上自己的身体,便能很好的控制他们。

  甚至她派他们去谋杀告诉自己真相的楼兰王,只是没有一个人能活着回来。

  为了怕泄露自己的身份,她停止了这种愚蠢的行为。也为了得到更多的死囚犯,她向徐家提出了要求,要去酒泉郡做一位典狱长,其对外的说法是自己的夫君是战死在那里,自己想在那陪伴他孤独终老。

  徐一刀对其中的事情也了解一二,但只是一个私生子,他并没有放在心上。而对于慕容婉约提出的要求他问了对方一个问题。

  “为什么是酒泉郡的典狱长?”徐一刀后一句的潜台词就是在问,“你他妈想去那里干什么?背后又在谋划什么?”

  慕容婉约已不再是那个单纯的女孩,她明白对方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只是淡淡道:“父帅是要做天子的人,我若继续留在这里,恐会出现兄弟闫墙的事情,难道你不怕以后世人耻笑徐家吗?”

  站列两排的徐家兄弟们都是一怔,脸上露出不自然的神色。

  “哼!你是在威胁我?死人可是不会说话的。”

  “不!儿媳不敢。只是我的嘴好堵,可这天下人的嘴父帅能全部堵住吗?”

  徐一刀意味深长的笑了一声,看向自己的儿子们,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看你们干的好事。”一甩衣袖,愤而离去。

  慕容婉约如愿已成,等她走出将军府时,才发现自己背后已是一身冷汗。她明白,自己面对徐一刀时还是不能如往常那般轻松自在。

  她很了解徐一刀,对方并不是真正的在责备他的儿子们,也知道对方并不在乎自己的这种威胁。

  徐一刀答应对方提出的要求只是对慕容婉约的一种轻视而已。

  徐一刀文才武略,乃西凉第一人,此人唯一的缺点便是自负。拿我们俗话说就是逼格很高,不屑跟那种没有文化的low逼来往。

  而慕容婉约就是故意把威胁摆在台面上说,显得毫无城府。

  得到自由的她前往了酒泉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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