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道士说:“既然你出手阻拦,天道也趋于稳定,我便暂且将你饶过。今后望你好自为之。”
说罢就要走。
秦昭宁很生气:“结果只是一场误会?你将温清打成这样,也算是遭受了无妄之灾,现在却要一走了之,这合适吗?!”
温清上手捂他的嘴。
尽管他也很讨厌这种性命被人拿捏的感觉,但眼前的事似乎已经超出了凡人的范畴。温清自认聪明,却也不会贸然与未知抗衡,此时还是轻轻揭过为好。
道士迈出的脚步一僵,脸色顿时有些不好。
道长趁机说:“这位说的不错,你不加查证贸然来到此处,还对平息错乱天运有助益之人痛下杀手。若不是我出来阻挠,只怕温清就要死在你的手中。”
“……那又如何?”那道士脸色不虞。
“那又如何?”道长却收敛起玩笑的神色,“我派行走人世至今,有些大道已在前辈手中念诵了不知多少轮回。毁运之人仅为一个代称,是他的存在与否牵动天运,而非他主动为之。你竟不知这个道理?”
道士绷紧了面色。
他曲解了毁运之人的含义,但他不想承认。
“不经卜算,不加查证,甚至不肯开眼一看天道如今的轨迹,便按着教条不分是非地出手,你险些铸下大错!”道长喷他。
“不过是一个小贼,杀了也便杀了!”道士不忿。
“杀了?若是寻常小民,或许与天道并无影响,可他是什么人,毁运之人!”道长继续喷他:“他死了,他身边此人焉能不恨?他一心将你当成帝王所派的杀手,若你得手,他苟活,天下会否再起战火,天道会否大乱?”
道士脸色青白交错。
“你可还记得我派要义?”道长收敛怒气,淡淡地问。
“……理论要与实际相结合。”道士低声道。
道长点了点头,总算看起来没有那么生气了:“这一次,好在是我来的及时。你想一想,赔偿些什么给这位……毁运之人。”
道士很不情愿,但还是转向温清:“我身上的东西不能给你。便回答你三个问题吧。”
秦昭宁道:“这算什么赔偿!”
他全然听不懂这帮人云山雾罩的在说什么,但那道长所说的理论实际什么的……倒是很有些哲理在其中。
温清拽了他一下。
“好,那么第一个问题,你们并非此方世界之人,而是可以在梦境的世界与现实之中行走……不,或许并非梦的世界,而是与这个北秦全然相同却又不同的另一方天地,对么?”温清问道。
两个道士同时沉默了。
道长对道士怒目而视:你看你提的什么鬼赔偿?
道士说:“我反悔了,这个赔偿作废,我走了。”
温清脸色有些莫名的变化。这个反应等同于间接回答了他的问题。
“等等!”他急忙说道,“这个问题你可以不回答,我还有两个问题。第一,我梦中经历的那些事情,是不是真实发生过?”
道士颔首。
“……好,第二个问题。”温清说,“如今的一切,是不是我的一场梦,我会不会醒来,而后再回到原本的北秦?”
他还握着秦昭宁的手,越来越紧。
“这是两个问题……罢了。”道士说,“还以为你很聪慧,没想到也会被囿于这种无聊的猜测之中。一切皆真,皆在法中,并无真实虚幻的区别。至于会不会回去……”
“我欲来到此处将你杀死,正是因为你知晓了不该知晓的事,将另一世的事情带到了此处。这一点易对天道产生巨大的扰乱。”
温清眉头紧蹙,原来那些真的不是梦境。
想来也是,怎会有如此真实的梦?
“只要你今后安分守己,不再参与北秦的动荡变迁,一切便会安然无恙。”道士说。
而后不等温清再次追问什么,他脚下生风,飞快地跑掉了。
温清呆滞,然后将视线转向还留在此处的道长。
他尚有一丝理智,定了定神:“多谢这位前辈……搭救。”
“秉公办事罢了。”道长说。
“我还有一事不明。”温清道。
“有些事最好不要知道的好。”道长笑笑。
“不……顾越,还有顾栩,此二人与我的情况,是否相同?”温清道,“那个人是否会去清算他们二人?”
“顾栩的状况是合规的,与你不同。”道长说,“他的回归,就是天道更正错误的举措。”
“至于顾越,不好说。”道长摇头,“只有一点,你本该因毁运之命再度扰乱天运,却因他的出现平衡了原本的局面。感谢他吧,若不是此人,还不知如今会是什么状况。或许……”
道士向林中走去,声音变得很轻:“捉得住,却握不住啊……”
温清眉头紧蹙,似在沉思。
秦昭宁依旧云里雾里,一脸的迷茫。他转头看向温清,从他听懂的部分里找出一截:“什么梦?你们在说什么?”
温清刚刚张口,想要说些什么,眼前就一阵难以抑制的晕眩。
他彻底支撑不住,瘫软在秦昭宁怀中。
“温清!你别吓我!”秦昭宁紧紧抓住他的手臂,吓得差点哭出来。
温清抬了一下手指,什么也没说出来。
这一通折腾实在是太累了,他要先……晕一会儿。
……
度过了异常美好的一夜,顾越第二天起身时都觉得神清气爽。
他掀开毡帐的帘子,走到外面,看见西胡众人正在收拾昨夜广场上的残局。
肉菜奶酒被吃的一点不剩,空气中还浮动着烤肉的残余香气,顾越只觉得肚子又咕咕叫起来。
旁边递过来一个木托盘,上面摆着新鲜烤制的肉食和面饼。
“大早上,别吃太多。”顾栩叮嘱道。
顾越趁着周围没有视线投来,贴在他脸颊边一吻,再接过托盘。他边吃边环视四周,一向跟在他们周围侍候起居的兀门众人一个也没见到。
“兀岩他们人呢?”顾越含糊地问道。
顾栩牵过他的腰带把玩:“不知道,或许昨夜喝多了。”
“哦……”顾越依稀想起昨晚兀风是来说了什么话,但他全然没有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