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人们都说这是座鬼楼。
在这附近的村民偶尔会经过这里,但却没人知道这座楼阁是何时建成的。
更没人知道为何会有人在这大漠里,建造这样一座楼阁。
这楼阁并不算太高,也不算太大,但是看起来却很是奇怪。
它是由木头搭建成的,周身却没有一块石头;最奇怪的是,平日里根本看不见有人在这里进出。
在附近大漠里的人不敢接近这座鬼楼,生怕这是蛟蜃幻化出来的蜃景,轻易靠近便会被那蛟蜃吞掉。
这鬼楼的四周并没有围墙,而是用高达丈许的黑色铁棍胡乱的插在了地上。仔细看时,铁棍上还隐隐约约刻上了诡异的花纹。
曾有胆大的人想要靠近些看这鬼楼,却绕来绕去,怎么也到不了那鬼楼的跟前。
也有一些顽皮的小孩子,对这铁棍颇为好奇,在里面跑来跑去,这时,鬼楼里便会走出一个老头,向这些孩子招手,那些孩子便立即一哄而散了。
半月,再无人愿意来看这鬼楼了。
这鬼楼就好似一直在那里一般,绝世而独立。
南宫恨我到这座鬼楼的时候,却知道,这便是那无比神秘的归燕楼了。
与唐门一样神秘,甚至更为神秘的归燕楼。
南宫恨我甚至来不及细细思考,便已向那归燕楼冲了过去。
因为他害怕,害怕再失去了。
可当南宫恨我的脚甫一踏入归燕楼周围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他的脚陷了下去,足下沙土突然变成了泥淖,南宫恨我瞬间便被那沙土吞噬了进去。
南宫恨我临危不乱,正欲向上纵起,却发现自己眼前的景色一变,掉入了一个幽暗的洞穴之内。
南宫恨我暗想,原来这黄沙内已被归燕楼布置了机关,这下面却是别有洞天。
南宫恨我环视四周,这洞穴之内虽有火把,但却不甚明亮,火把沿着洞穴的墙壁,向着深处延展开去。
南宫恨我怕冷阳等人也掉入这洞穴内,便也随着那火把,向深处走去。
南宫恨我只觉得这洞穴深不可测,自己不知走了多久,却仍是走不到尽头,正疑惑时,却见前方不远处出现了光亮。
南宫恨我关心则乱,向那光亮处奔去,到了那明亮之处,却发现是一块巨大的空旷之地,虽没有灯火却亮如白昼。
在那另外一侧,有一把巨大的扶手椅子,上面坐着一个头戴阴阳面之人。
南宫恨我向前一步,心知不能失了礼数,抱拳道:“在下弃剑阁南宫恨我,特来归燕楼拜见楼主。”
那戴阴阳面之人发出了慎人的桀桀怪笑:“弃剑阁,弃剑阁来这大漠做什么?”
南宫恨我看向了那阴阳面,却也看不出那人是喜是怒,只得道:“在下乃是为山统之事前来,敢问燕楼主可在这归燕楼内?”
那人又是一阵怪笑,冷冷地道:“山统?你明知归燕楼内有山统之人,还敢来这归燕楼?”
南宫恨我一惊,低呼道:“你是谁!”
那人又是哈哈一笑,用一种诡异的声音说道:“我就是山统的宗主!”
南宫恨我怒火中烧,却又隐隐觉得哪里似乎不对劲,但仍是脱口而出道:“好,那我问你,秋婉如是不是你杀的?”
那人却不回答,只是招了招手,刹那间,从这洞穴的内壁上不知什么地方居然钻出了几个戴着面具的人来。
南宫恨我见那几人突然出现,大吃一惊,急忙后退了几步,手握刀柄,全神戒备。
山统的宗主阴阴怪笑,道:“你不问你那几位还活着的朋友,还在纠结已经死了的女人,可笑啊可笑!”
那人话音刚落,穴壁内出现的那几人脸上的面具便应声而落,南宫恨我循声看去,赫然便是温行言、阿牛、夏冰婵、唐玉儿和冷阳!
只不过这几人好似没了魂魄一般,表情呆滞,目不斜视。
南宫恨我强压住了怒意,看到夏冰婵那白皙的脸庞好像已然了无生机,心里却是一痛。
南宫恨我低声道:“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山统的宗主也不答话,从那椅子上站了起来,慢慢走到了那几人的身边,用手轻抚起夏冰婵鬓旁的秀发。
南宫恨我觉得全身的血液已然冲到了头顶,他怒喝一声,拔刀而起。
那山统的宗主不待南宫恨我拔刀,猛然喊道:“住手!”
南宫恨我蓦地一惊,拔刀的手却在刀柄处凝住了一般。
这人的声音,为何与自己一模一样!
那人解开了脸上的阴阳面,面具之下,居然也是和南宫恨我一模一样的脸庞!
南宫恨我不可置信的看向了那人,连说话也变得结巴:“你……你是……谁?”
那人说话的语气也变得谦和有礼:“为何要问在下是谁?”
南宫恨我的眼神逐渐温柔,呢喃道:“你……是……我?”
那人微微颔首,笑道:“是了,我便是你。”
南宫恨我觉得有点恍惚,却又不自觉的摇了摇头:“不……你……不是我。”
那人向前走了一步,紧紧地盯着南宫恨我的双眼,以一种听着甚为受用的声音问道:“那么,你……就是你么?”
南宫恨我全身一抖,似乎听见了一个什么可怕的问题,眼睛竟不敢再看向那人。
那人见南宫恨我没有回答,冷笑了一声,又继续问道:“你这一辈子,到底为了什么活着?”
南宫恨我双眼内净现迷惘,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那人柔声道:“你已经认过生父,但他却连看不愿看你,甚至根本不关心你是谁。”
南宫恨我的额上现出了豆大的汗滴,他想反驳这句话,却找不到理由。
那人继续说道:“你也放弃了名满天下;你喜欢的女人不但不喜欢你,甚至已经死了,而你,你又为了什么而活?报仇?”
南宫恨我好似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狼狈不堪的点头道:“对,报仇,我要为秋婉如报仇。”
那人残忍的笑着,沉声道:“那这七年,你都在干什么?为什么不去找秋婉如?”
南宫恨我拼命的寻找理由,但脑子里如同瞬间空白一般,竟是什么理由也寻找不到。
半晌,南宫恨我好似自言自语一般:“我……我受伤了……大哥他们都没……没找到……”
那人哈哈一笑,打断了南宫恨我的话:“别骗我,你要知道。我就是你。”
南宫恨我浑身一震,声音却几不可闻:“我没……我没说谎。”
那人定定看向南宫恨我,南宫恨我只觉得自己在那人的目光之下,好似透明一般。
那人沉默半晌,冷冷地道:“你是不敢去找,不是吗?你明知道秋婉如只是把你当作弟弟一样,你怕找到秋婉如,只会让自己更痛苦,是不是?”
南宫恨我手足无措,只有一味的摇头道:“不是,我不是……”
那人却好似要将南宫恨我的伤口全部撕开一般:“这几年来,你又做过什么,你对婵儿若即若离,是为了什么?”
听到“婵儿”这两个字,南宫恨我心里莫名的一痛,低声道:“我怕……我怕耽误了婵儿。”
那人哼了一声:“婵儿?你不是都叫夏姑娘的吗?”
南宫恨我双目含泪:“是……是夏姑娘……”
那人喝道:“你就要这么活着?”
南宫恨我如被当头棒喝,恍惚道:“我要……怎么活?”
那与南宫恨我一模一样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诡笑:“我来帮你好了。”
南宫恨我脑中一片空白,只是重复道:“帮我……帮我……”
那人邪魅一笑,却见洞穴的内壁上又钻出了一个人来。
南宫恨我看了过去,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连手臂也开始颤抖了起来。
那身影,竟是这样的熟悉。
那山统的宗主问道:“你可认识这个女人?”
南宫恨我觉得好像有一团棉花堵在了嗓子里,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上下牙齿交错发出了格格的响声。
终于,从南宫恨我的嘴里蹦出了几个:“婉如……你还……活着?”
秋婉如脸上的面具掉了下来,却也与其他人一样面无表情,神情呆滞。
南宫恨我缓缓向前走了一步,眼里满是疑惑,似乎理解不了所看到的情景。
那人微笑道:“来吧,做个选择吧。”
南宫恨我迟缓的说道:“选……择?”
那人从腰间拔出一把与南宫恨我那一样的破烂长刀,云淡风轻的说道:“你选一个,我杀一个。”
南宫恨我如梦初醒般颤声道:“什……什么?”
那人冷静的看向已经慌乱的南宫恨我,一字一句的说:“秋婉如和夏冰婵,你选一个。”
南宫恨我看了看秋婉如,又看向了夏冰婵,只觉得脑袋已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有一遍又一遍的嗫嚅道:“不要……不要……”
那人沉默半晌,轻轻一笑:“这就是你的活法?好!你不选,那我就帮你选好了!”
南宫恨我如被惊醒了一般,猛地向那人扑去,却不想全身一点劲力也无,脚下一软,跪倒在地。
那人长刀一挥,已然向秋婉如砍去!
南宫恨我觉得内力全无,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从地上跃了起来,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那一刀之前。
南宫恨我已然感到刀锋的冷冽,身上的汗毛都战栗了起来。
可那刀居然停了下来。
那人微笑着看向南宫恨我,平静地说:“那便是选好了。”
不待南宫恨我有任何反应,那人的刀又向着夏冰婵斫去!
“婵儿!”
南宫恨我听到自己有如困兽一般的嘶吼,拔刀在手!
我就算死,也要救婵儿!
他觉得胸腔里好似有翻滚的岩浆要喷薄而出,他的手却连握刀的力气都没有。
我要救婵儿!
南宫恨我的额头青筋浮现,颤抖的手臂也如山石般稳定了下来。
如果再次强运真气,可能就会死了吧?
但如果婵儿死了,我又为什么要活呢?
刀!
在!
手!
南宫恨我将那柄长刀高高举起,这一世,就这样给你了罢!
南宫恨我有如恶鬼般暴喝:“撕天!”
长刀如奔雷般从天而降!
这一式,他从来没有用过,在四海镖局,他用那一式“碎梦”险些杀了陆云舒;在神剑山庄,他用了“断水”与“裂风”送走了冷阳。
可这一式,是南宫恨我从未用过的招式!
因为这一式“撕天”,耗费的真气实在太多,他的身体可能禁不住这一招的伤害。
可愤怒已经让他失去了理智,忘记了后果。
黑色的长刀将这洞穴一分为二,刀气不绝,就仿似要将这苍穹一刀两断!
若没有了婵儿,又要这天地何用?
那人看到状若疯魔的南宫恨我,脸上居然露出了笑容。
南宫恨我双目圆睁,却突然见到眼前这一切,如雾般的模糊了。
他的长刀斩下,洞穴却倏的消失不见了。
秋婉如、夏冰婵、冷阳、温行言、阿牛还有那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全都消失不见了。
眼前只有一个白须白发的老者,戴着一双似乎是铁做的手笼,而那双铁手笼则牢牢抓住了自己的刀。
南宫恨我还未来得及反应,那老者呵呵一笑,低声道:“年轻人,在这七宿迷情阵里,看见什么了吗?”
南宫恨我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个有些慈祥的老者,后背的汗水已然浸湿了整个衣衫。
南宫恨我顿时反应了过来,在自己踏入这归燕楼外的一瞬间,就已经步入了七宿迷情阵之中!
就算是蜃公子与鬼蛟夫人的虚幻,也不及这老者的万分之一!
南宫恨我根本就没有发现,自己居然是在七宿迷情阵之中,也就是说,如果这老者要杀他,他早就已经死了。
南宫恨我收刀入鞘,抱拳道:“在下无礼,冒犯前辈,多有得罪。”
老者看向南宫恨我,满脸皱纹的脸上竟有些顽皮:“我这迷情阵,总是会引出入阵之人的心魔,”言毕,看了看被那一刀斩到的铁手套,“年轻人,你的心魔,很厉害啊。”
南宫恨我看着这个如年轻人一样的老者,心中一动,抱拳问道:“前辈可是……’无人相识’燕归来燕楼主?”
那老者翻了翻眼皮,笑道:“无人相识?你我这不算相识了吗?难道说你不是人不成?”
南宫恨我脸上一红,正欲说话,老者摆了摆手,转身道:“来者是客,年轻人,先随我进来吧。”